酒?
好哇,师南回过神来——本来身子就不好,居然还偷偷喝酒!
然而念头刚起,师南又顿住了,心里冒出了一个突兀的念头。
景明,是不是被他的死刺激到了。
也就几个呼吸时间,师南心里脑补出了司景明丰富的内心戏——其实内心难受极了,但是为了怕曾管家担心,强忍住了没有表现,只能通过酒液消愁的惆怅样子。
这么个委屈的小人跃然脑海中,师南越想越心疼,投向司景明的目光愈发柔软。
真是善良贴心的人族崽儿啊!
也不知那主母该狠心成什么样,才舍得苛责于景明。
司景明说了那一句话后,再也没开口,只低头与自己对弈,偶尔饮上一杯酒,曾管家虽不赞同,却也知道情况特殊,静静的斟酒。
随着一整壶酒入腹,司景明白玉般的脸上依旧不见醉色,再一次端过了杯子,却发现是空杯。
他轻声道:“曾伯?”
曾管家手执酒壶,没有给他斟的意思,转头说起了别的:“我们的人找到了王大壮的妻女,他们一家团聚了。”
司景明看着他手中的酒壶,“嗯。”
听到这里,师南还很意外,络腮胡居然活下来了?
他想起络腮胡与他互相留遗愿的样子,能与妻女团聚,想来他很高兴吧。
内室的对话还在继续,曾管家叹了口气,又说:“霍斯年掳走的大夫,也都给了封口费,放了。最早的大夫被他处理了,通知了家人带走,只是看那家人敢怒不敢言的神色,想来认为是我们做的。”
司景明保持着举杯的姿势,望着曾管家,平静道:“这些事不用告诉我。”
耳尖竖的高高的奶猫皱了皱鼻子,什么叫掳走的大夫?霍斯年究竟背着他做了什么?
他敏感的意识到,霍斯年或许不如表面的无害。
曾管家与司景明对视了片刻,到底退让了,将手上的酒壶放在桌上,仍由司景明拿走,苦笑道:“师公子既然希望您好好活下去,您何必不爱惜自己身体。”
不等司景明开口,曾管家接着道:“就算不谈此事,还有许多事需要您去做。胁迫王大壮与师公子背后的纯妃不说,杀害师公子的人也还未找到。”
话音刚落,刚刚还表现的不在意的人,目光骤然冷了下去,这是师南第一次在司景明的面上,看到这般风雨欲来的神情。
那双眼眸极其漠然,透过其中似是可以听见战马刀戈之声。
他缓缓说道:“是西武国的人。箭头是特制的,很好辨认。”
师南轻轻摇晃的猫尾凝在空中,一动不动,有些惊愕。
害他遭受穿胸之苦,和垂死着吊了好几天命的,原来不是江阴王,竟然是西武国的人?
对话中的信息量太大,无论是有关霍斯年的,还是涉及到司景明的反常,都让师南一时间没控制住搭在屏风上的爪子,锋利的爪刃伸出,割在屏风上划出细微却刺耳的声音。
“谁在那?”
曾管家老眼精光一闪,目光瞬间投向了师南的方向。
见被发现了,师南脑中繁杂的念头纷纷被他压下,偷听崽儿说话的不自在就涌了出来,他别别扭扭了半天,浑然不觉室内的杀意渐聚。
就在气氛愈发紧张之时,被司景明与曾管家注视的屏风角落,颤巍巍冒出了一个又圆又小的猫头,与二人的视线对上,不但不认生,还张开了可爱的三瓣唇。
“喵,喵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