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斯年睁开眼,哑声道:“不,很冷。”

师南:“被子盖着也不够?”

霍斯年:“嗯。”

片刻的沉默,师南纠结了好一阵,终于下了艰难的决定。

“你可真是,”不情愿的声音缓缓响起,“恃宠而骄啊。”

师南憋了半天没憋出合适的词,就想起这个,虽然哪里怪怪的,但意思也差不多了。

自从霍斯年溺水后醒来抓住他,就完全不怕他了,甚至还得寸进尺,总是提出些小要求。

霍斯年没有说话,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师南见状,只能瘪了瘪嘴,不舍的将自己这头的被子扯出来,盖在霍斯年身上,为了防止寒风灌入,还死命的将被角掖进霍斯年的身下。

左右两边掖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个烧得脸红的头来。

完全被隔绝的霍斯年:“......”

师南哼声:“现在知道我对你好了?不担心我杀你了吧。”

霍斯年:“......嗯。”

师南忽的想起了白天那宝丰钱庄,深谙过往的历练交的靠谱的兄弟,还是有用的。

他趁此机会,疯狂暗示霍斯年:“所以你别叫我主人了,我叫师南,以前那样对你......是我脑子糊涂了,不懂事,咱们不如就此结拜异性兄弟,化干戈为玉帛?”

想到若是真的原身回来了,也不妥当。

他又补了句:“但我这脑子时好时坏,若是有一日我性情大变,回到了以前,你......杀了我也无妨,我不怪你。”

霍斯年嘴里默念师南两字,心里疑虑骤生。

主要要求杀了......他吗?

霍斯年心里波涛汹涌,面上不显,道:“主人说了,我自当听从。”

师南眉头一挑:“还叫主人?”

霍斯年一顿,“阿南。”嗓音温柔缠绵。

躺在旁边的师南莫名打了个寒颤。

师南:不盖被子还是有点冷......

说着说着,师南劳累一天,眯了眯眼,昏昏欲睡起来。

以前听乞儿兄弟说他睡姿不好,喜欢踹人。师南琢磨了一下,折腾病人也太损了,干脆爬了起来,多拿了几件衣服垫着,在床脚下铺了层简陋的小床,蜷缩着睡起了觉。

昏睡过去之前心里还在思考不盖被子,寒气入体,会不会得老风湿?

听着耳畔逐渐平缓的呼吸,霍斯年脸上潮红早已褪去,他看了半天,抖落被子,将地上冷得缩起来的师南拢了进去。

带着热气的被子裹来,师南睡梦中下意识循着温度贴来,跟只小动物似的,蜷缩成一团,露出细腻柔软的后颈。

显得格外的无害,和......不堪一击。

霍斯年借着微薄的月光,目光游离在这截露出的白皙,锐利的牙齿隐隐作现。

次日。

睡足了觉的师南心满意足的醒来,发现自己跟蝉蛹似的,裹了几乎所有的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