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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象是,岑路默念着他只看了一遍就铭记在心的邮件地址,帝都希图墓园管理室。
那是,他的父母最终的栖息之地。
与此同时——
兵营指挥部里传出了不同寻常的争吵声。
胡子拉碴的男人指着周浦深的鼻子,骂得唾沫星子横飞:“……秦岛失守了……可我们还在这里苟且偷生!副队!你想做逃兵,我鬣狗可不想做!“
周浦深抱着手臂站在鬣狗面前,比对方整整高出一个头。男人阴沉着脸色:“我也告诉过你很多遍了!上头的命令是让我们原地待命!”
“上头的命令?”鬣狗讽刺地眯起眼睛,“副队,从前咱们执行任务的时候可不是事事都按上头的意思来,计划赶不上变化听说过吗?还是说,”鬣狗恨恨地咬紧了牙:“这话说出来难听,可军里有传言,说是那位专家……”
周浦深用圆珠笔头狠狠敲了一下桌子:”闭嘴!”
鬣狗梗了一下,却还是说了下去:“那位专家来了前线快半个月了,那副暗号还是毫无动静,咱们每天跟祖宗似的供着,来的时候还跟狗似的列队迎接,难道他一辈子解不出来,咱们就在这个地方跟着他耗一辈子?!”
“鬣狗,我最后一次警告你……”
“还是你有自己的私心……”
像是踩到了猫尾巴一般,原本还能大体保持冷静的周浦深终于被彻底激怒,男人英气的眉头倒竖,劈手就将手头的笔朝着下属砸了过去,“鬣狗,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秦岛人,你敢说这次和我硬碰硬没有自己的私心!”
“老子没不承认!”鬣狗也开始吼叫道,男人年近不惑,却因为常年的风吹日晒而比同龄人老上许多,他倾身过来的时候,周浦深清清楚楚地看见了那头黑发里夹杂的银丝:
“老子把脑袋夹在裤腰带上讨生活,你以为是为了什么狗屁国家大义,我就是为了保全家里那几张嘴能不饿死!现在秦岛失守了,你还让我在这种鸟不生蛋的鬼地方坐着,老子怎么能坐得住!阿深,”鬣狗突然换了从前两人还是平级时的称呼,“就凭从前叫过你一句阿深,鬣狗叔跟你说一句实话,从前五分队带着你的时候,大家都觉得你年纪小,总爱明里暗里地照顾你,就算你那张脸再臭也觉得你是个面冷心热的好孩子,可后来你对着阿鹰做的那事儿……”鬣狗瞥了一眼周浦深的神情,如愿以偿地看见男人的脸“刷”地一下白了:
“那事儿,叫五大队的兄弟们都心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