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的事就是不知道,就是把他溺死在冰水里也没用。
周浦深低着头,想用怀里捂热了的毛巾给他暖一暖脚,可岑路看见那只潮湿的毛巾却本能般地朝后缩了两步,想要蜷起双腿——
“不要……”那带着铁锈味的抹布贴在口鼻上的味道依旧残留在鼻尖,他双手被吊在半空,脸上盖着抹布,被人用一桶又一桶的冰水从头上浇下。
“不要……”周浦深意识到了岑路的不对劲,连忙把毛巾扔到了身后,捉住他两只乱踢的双腿,掀开工装背心就把他的两只脚捂在了怀里。
岑路愣住了。
他的脚心贴着少年硬硬的腹肌,一块一块的肌理分明,可脚趾却陷在周浦深柔软的胸肌里。被他火热的温度所包裹,冰冻的脚趾这才慢慢开始恢复知觉。周浦深温热的手掌摩挲着他的脚腕,岑路可以感受到他掌心的每一根纹路。
“你干嘛?!”岑路慌了,“轰”地一下从额头红到耳根,他慌乱地想抽出脚,可是对方的手臂却越收越紧,甚至得寸进尺地将他的脚丫往自己的身体里按进去。
“别乱动。”可岑路已经踢到了他的小腹,周浦深闷哼一声,手上的力度却丝毫不减,少年暗着眸子吓唬他:“哥哥,你的脚再这样冻下去,脚趾头就要掉了。”
岑路立刻不敢动了,他对这方面没什么了解所以被吓住了:“真的?”
周浦深看着聪明绝顶的少年难得一见冒傻气的样子,心里既好笑又一抽一抽地疼,他板着脸扬起眉毛:“真的。”
岑路不敢再挣扎,两只脚却也不敢在周浦深的怀里乱动,两人就这样维持着这个怪异的姿势,直到天光不知道什么时候从窗户里透了进来,他的脚也在渐渐趋于周浦深的温度。
岑路看不见太阳,可他却看得见少年被阳光勾勒得越来越明晰的侧脸,他苦笑着想,怎么面对这个孩子的时候,他一贯的冷静自持都能消失不见呢。
或许是因为,他深吸了一口气,这孩子对他实在是太好,好得他会无意识地朝他撒娇,因为潜意识里他知道他会心疼,所以才如此地肆无忌惮。
“周浦深……有一天我们两个……”岑路的话说得很小声,可后半段还是断在了喉咙里。
“什么?”周浦深在专心给他焐脚,没有听清他的的话。
这样是不对的。
岑路看着他的眉眼,心中绞成一团地疼,他如今自身尚且难保,又如何能承诺将他一并带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