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浦深衣袖下的拳头捏得硌硌直响。
岑路用五指覆盖着上尉的拳头,缓慢地打着圈地摸他突出的骨节,意示他平静下来。岑教授满脑子都是周浦深说不定是为了自己而吃醋了,心里全是喜悦,根本无暇在意那个猥琐男人的意/淫,于是对男人的询问依旧是和颜悦色的:“这位兄弟,我猜你们是在给什么比赛下注呢?可方才说的‘黑鹰’是谁?热门选手?“
男人脸色缓和了些,把手里的砝码朝桌子上很响地一拍:”按规矩是不能乱说的,可爷,”他用色眯眯的眼神看了一眼岑路,“看你可爱。就破例多说点儿。”
周浦深恨不得把他泛黄的眼珠子挖出来。
“咱们玩的这个东西啊,叫‘驯兽’,这两年,凡是固云山做那生意的,谁不知道啊。”男人不无得意地说,“要想短时间攒下金子,就得玩这个!我下注那个黑鹰,”他得意地搓了搓鼻子,“就是这届预赛里最牛/逼的‘野兽’!”
身边有赌徒听见了男人狂妄自大的演说,嘲笑道:“你还真把黑鹰当根葱儿啊,他那个病歪歪的女人,不知道哪天就得在赛场上撅喽!”
岑路怕有人打岔,他的疑问太多,只得一个一个地问:“听样子像是男子格斗比赛?那女人怎么会上赛场?”
“格斗比赛?”男人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嘎嘎”地跟鸭子似的笑了,“在固云山,有谁会玩这种不当真的东西?‘驯兽’啊,那是真的要死……”
男人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声巨响断了,像是玻璃碎裂的声音。
岑路和周浦深闻言望过去,发现在对面的卡座处,三五个男人踢翻了沙发,正围着地上一个匍匐的影子拳打脚踢,地上的人紧紧地抱住头,将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饶是如此岑路也看见了刚才碎在他头上的玻璃碎片扎进了头皮里,鲜血从他的指缝间流出来,不停地滴落。
那几个男人还在不断地施暴,一边用脚踹他的头一边嘴里骂骂咧咧:
“臭傻子,天天在这周围晃荡,坏了爷爷的兴致。”
“今天主人又没喂你?嗯?上这儿来吃泔水来了?”
岑路皱了皱眉头,刚要上前介入。可又想到自己任务在身,随便行动可能会给周浦深带来麻烦,于是他只能先问身边的男人:“那边是什么情况?”
男人看了一眼,露出司空见惯的表情:“哦,那边啊。那个趴在地上的谁不知道啊,是咱们这儿有名的傻子。”他恶意地笑笑:“今天又来找抽来了。”
岑路听不下去男人把整件事当成笑话的语气,声音冷了些:“你们常这样对他?”
“有什么问题?”男人声音也高起来了,这个“宝贝”想不到是个有脾气的:“安复临他从前牛啊,说是咱们固云山头一个靠读书出去的,成天看不起人。可最后呢?还不是成了个疯子只好回来,眼巴巴地给人修东西,天天像条没人要的狗在镇子上游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