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又走了一段后,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花辞才发现这里跟马车里见的酒楼一样,大厅里摆满了桌子,上面摆着酒水菜肴,围坐着好些穿着华丽的人。
唯一奇怪的是,这里的人都是成双成对的坐着,女人还要坐在男人腿上,看着他们亲密的互动,花辞不适的别过头,悄悄羞红了脸。就算是一对也不该在这么多人面前搂搂亲亲啊,他们妖族民风开放也没谁敢这么做的。
光天化日成何体统。
他是不是搞错了,恩人应该不会来这种地方吧。
正考虑着要不要告诉李管家退出去,就听前面的伙计说到了,花辞走到前面一看,人家给他安排了一个位置极靠前的座位,说一会青魅花魁就会出场。
花辞赶忙摇头,“不要坐这里,你给我换个靠后的位置吧。”
李管家跟伙计都一脸奇怪的望着他,指着前面不解道:“一会青魅花魁就坐在台子上,第一排都不见得能看清,少爷要去后面恐怕就能瞧见一片后脑勺。”
“后脑勺就后脑勺吧。”花辞一副就是不坐前排的架势,转身就往后走。
他是真不敢坐前排啊,万一那青魅花魁就是恩人,他偷偷下凡的事可就露馅了,所以千万不能坐第一排,最好越靠后越好。等确定青魅就是恩人后,自己再托人把蜥蜴精的消息带给他,绝不能暴露行踪。
等花辞在最后一排入座后才发觉,这里竟然什么都看不见,黑咕隆咚不说,尤其是他这个头还矮,被一群乌压压的人挡在前面,就能瞥见那缝隙间透出一星半点的光亮,当真只能看见一片片后脑勺。
唉,可还能怎么办呢。
他百无聊赖的剥了几粒花生米,发现李管家还在一旁站着,赶忙把自己的凳子腾出一半给对方,“李叔坐啊,老站着多累。”说完还把自己刚剥好的花生米塞给了对方。
李管家看着一脸天真的花辞,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这孩子看起来不谙世事,好像一点也不清楚凡间的礼仪规矩,要不是相貌实在不合,他真有些怀疑这孩子是十六年前丢失的小少爷了。
李管家随便搬了小凳坐在花辞身旁,看着台上,四周的灯已经点了起来,中央摆着一把檀木椅,地面上铺了好些红绸,看来欢眠阁新来的花魁就要入场。
其实他对花魁并不感兴趣,毕竟人老后,对一些情爱欲望早就淡泊了。再美的皮囊百年归老后也不过是一捧黄沙。他好奇的是花辞看起来怕是连这欢眠阁是什么地方都不知道,怎么会认识那青魅花魁呢。
不到一刻钟,随着奏乐声响起,台子上的光开始慢慢变暗,明亮蜡烛上被盖了红灯罩,清澄的白光霎时变得妖媚起来。
终于,一阵急促的箫声迭起,黑幕后渐渐显现出一道黑影,乍一看还以为是那黑布动了一下,仔细盯着,才发现是穿着一身黑衣的人,脸色还扣着一张半张脸面具,只露出两片薄唇跟两寸左右的下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