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睡意完全夺去意识之前,戚柒缩在对方怀里,声音闷在对方的胸前:“沈旭,说好了,要在一起……”
沈旭愣了愣,指尖抚过对方瘦削的脸颊,安慰着他:“睡一会儿吧。”
他将戚柒胸口还亮着的玉佩摘掉,上面的阴寒灵力令他心惊胆战,沈旭连忙在上头画下一道重重的屏蔽符咒,将它的灵力隔绝在咒术之中。失去的戚柒的存在,大阵失去阵眼,原本还围绕着戚柒而运转的灵力失去圆心,一时变得紊乱不堪。那人连忙撤去灵力,大阵砰然而落,重重地摔回到地上。
就在那一刻,烈烈离火从高处落下,灵火贪婪地吞噬着血色的阵符。一切猝不及防,那人前一刻还准备迎战沈旭,下一刻惊慌失措地目睹了辛苦画下的阵符被灵火焚烧殆尽。
“不!谁放的灵火?!”
巨大的雪白身影从灵火中走出,犬神借助沈旭的灵力恢复原本的姿态。那一瞬间,原本勃然大怒的人整张脸都僵住了,怒火从他的脸上融解,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怅然。
“白渊……”他喊着它。
身形巨大的犬神直接一爪将人按到在地,却没有认出对方来:“你果然是瑶族人,可是你究竟是谁?”火焰从它的呼吸之间泄露,白渊凶狠地在他的脸侧露出獠牙。
“两千多年过去,你终究是忘记了我。”他自嘲地笑了笑。“是你活了太久,还是我苟延残喘了太久?”
白渊将脑袋抬起,疑惑地打量着爪下之人。两千多年,那时候正是群神并起的时代,部落城邦在逐渐建立,社会制度也在完善之中。它那时候去过好些部落,但见过它真身的人寥寥无几,唯有部落里头的大祭司,真正有可能与神对话。
然而眼前的这张面孔,和它从记忆深处挖出来的哪一张脸都对不上号。更不要提他身上的灵力,白渊若是当真见过他,它不可能会忘记对方身上的气味。
那人见白渊始终没法将他记起,也不恼火,更多的是无奈:“我是瑶赤……”
名字甫一出口,白渊双眼立刻瞪得像铜铃一样大,不可置信地盯着眼前的人。它低头仔细嗅了嗅赤身上的味道,有些警惕地往后退了一步:“人是活不了这么久的,你是如何——!!”
赤对上白渊的眼神,难免苦笑:“你没猜错,我夺舍了。”
“你不是死了吗……崇明说你死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相信了崇明说的话,可你有没有想过,这一切都是崇明造成的?!”说起从前的事情,赤的神色渐渐沉下去,“在你最后一次离开后,大君身体每况愈下,二少主终于不愿意等下去了。二少主不是神之所愿,我必然不会同意。崇明便带着效忠于他的祭司闯入神殿,要将我置于死地。”
“崇明带来的人里不仅有祭司,还是族中效忠于二少主的战士们。那一夜死了好些祭司,血都染上了神像。我最后退到了供奉着你的神殿里,摇响了你留下的铃。我摇了很久,可一点回音都没有收到……”赤脸上满是自嘲与不甘,“你还记得你当初留下铜铃时说过的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