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他什么都往外拿,”尹烛说,“什么都有。”
“那是他成年的时候师父给的礼物,一个很大的纳物袋,装十个我都装得下,”陆桓意说,“这么些年他习惯贴身带着,要什么他都能拿得出来。”
“哦,”尹烛搓了下手,重新坐回床边,表情很严肃。正当陆桓意以为他要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句子的时候他只是叹了口气,很短地叹了口气,他说,“你要跟着师兄回去了吗?”
非常直白,没有一点弯弯绕绕。
陆桓意顿了会儿,肩膀耸着身子往下缩了一小截,尹烛便伸手帮他把垫在腰后的枕头拿开,帮他躺下了。
“我不知道,”陆桓意躺平了,才说,“我再想想吧。”
再想想吧。
陆桓意知道自己陷入一个怪圈里了,他的每一个想法都是那么不符合逻辑又自以为是,但他就是没有办法从那里逃出来。
他只能再想想。
试图用思想把自己拽离深坑。
尹烛看上去还想说什么,但看到陆桓意的表情后还是没有说话了。
一晃到了晚上,尹烛做了顿看着不怎么样吃着真不怎么样的饭菜,一勺一勺地喂给陆桓意。
其实陆桓意手已经恢复力气了,就是还有点儿抖,拿起勺子舀了一勺饭,还没喂到嘴里就抖没了,然后再舀一勺,再抖,再舀一勺,再抖。
尹烛就坐在旁边看陆桓意跟被点了循环播放似的重复一个动作,最后失去信心,把勺子丢进碗里,两条胳膊往旁一架,梗着脖子说:“喂我。”
这一碗饭就是喂完的。
吃过饭后手脚的力气又恢复了一点儿,基本可以掀开被子自己起来坐坐了,但还不能下地走,陆桓意怕自己走出去没两步就扑腾一下跪了,给尹烛行个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