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拉开车门坐进后座,始终沉默的冯斯乾突然笑出声,“越来越有道行了,在我身边从千年的狐狸修炼成万年,我竟然没有防备。”
“你不是没防备。”我靠近他,“否则你不可能及时赶到。你再如何生气,怨我任性,也会在暗处护着我。”
我们距离仅仅一寸,我能清晰看到他下颌的每一根胡茬,很少存在白皙清俊的男人带有如此刚毅浓烈的性感,像一幅素色的山水画,画中是艳丽的罂粟,最清淡的皮,演绎最诱惑的骨。
冯斯乾手臂横在我与他之间,“韩卿,你无数次践踏我的底线,东窗事发之后,再卖弄风情耍赖化险为夷,我也容了你无数次。”
我说,“你就吃我这一套,不是吗。”
他打量我左肩一道糜烂的刀口,“痛吗。”
我眼眶泛红,小声啜喏,“痛极了。”
“自作自受。”冯斯乾松开手,“收回你的眼泪,它在我这里太廉价。”
我别开头,“我耍脾气,你嫌我刁蛮,囚禁我,责骂我。我低眉顺眼,你又嫌我演戏,你娶了年轻鲜嫩的娇妻,对于旧情人变得这么冷漠。”
中控台摆放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何江划开屏幕,随即对冯斯乾汇报,“冯董,扣住了。”
我立马变了脸,“谁允许你扣住?何江,你未免太胆大包天。”
他从后视镜看了我一眼,“是冯董的吩咐。”
我死死地攥拳。
冯斯乾神情喜怒不辨,“下属什么意思。”
何江说,“赵队的下属不管,假如咱们愿意负责王小姐和林恒的安全,他们可以转交。”
“斯乾——”我轻声喊他,“求你放过他们。”
他一言未发,看向窗外的浮云和山林。
我拉扯他衬衣,“我什么都答应你,以后什么都听你的,林恒才六岁,放了他,行吗。”
冯斯乾偏头,我楚楚可怜的模样投映在他眼中,他隐隐生出一丝怜惜,“真的听我话吗。”
我用力点头,“我听话。”
他笑了一声,“让你做情人,永远不能正大光明。”
我一怔,“你不和孟绮云离婚吗。”
他说,“对。”
我呼吸凝滞,“周德元退位,失去利用价值那天呢。”
冯斯乾目光停落在我脸上,“她的位置也不变。”
我呆愣了半晌,“你放过他们,我接受。”
他原本试探的笑意倏而一收,伸手捏住我下巴,“这样豁得出,连你最在意的名分也舍了吗。”
我啜泣着,在他掌心微颤。
“你不是最痛恨成为范玲玲那种女人吗?你母亲的死亡是一根刺,扎在你心上,你厌恶做情人,圈养你比杀了你还难受。”
我开始剧烈抽搐,仿佛心脏最隐晦的角落被击中,完全控制不住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