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录音——”我差点说漏了,又立刻咽回去。
冯斯乾冰冷的眼神审视我,“他就是一心抢我的女人,接连失败总要赢一局才甘心。韩卿,你真当自己魅力无穷,吸引他对你欲罢不能吗。”
我一愣,“你什么意思。”
“你以为黄清真敢擅自做主?如果林宗易没有授意她把东西交给你,她有几分胆子忤逆他,拖你下水。烟花场所被男人圈养的女人,一向唯命是从,她们根本不具备算计任何人的胆量。”
我呆滞住。
冯斯乾闷笑,“他是不是只夺回一样,还留下一样。”
我再次发愣,“你怎么知道。”
“林宗易不放心我,万一我从你手中拿到这份物证呢,他当然要握住一样。至于你握住的,他一半相信你会死守,一半不相信你能守得住。可一半的概率足够他赌一把,将风险分散在不同的盘子里。他的筹码全军覆没,还剩你的。你的筹码落入我手中,还剩他的。林宗易的谋略和格局,你哪是他的对手。”
我浑身发寒,“你是怎么知道他的情况。”
“从仇蟒踏入江城,没有我不知道的。”冯斯乾倾身吻着我,仿佛一种强悍的惩罚,我躲避他的吻,“我不喜欢在外面。”
“刚才不是很喜欢吗。”他抚摸我的脸,冯斯乾的手是那样白净温柔,沾着清洌的香水味和烟草味,我却感受到刀刃一般的凌厉锋狠,令我窒息。
“韩卿,我很久没见过你笑得如此开心了。”他掌心扣在我下巴,我五官僵硬拥挤着,“笑给我看。”
我笑不出来,他捏得太紧,“我痒痒才笑的。”
他钳制住我,我被迫弯下腰,“现在笑,我想看。”
冯斯乾松开一些,我扯出一丝笑容,他唇吮着我耳垂,似有若无的一句,“林宗易是公认的风流浪子,他在情场有最顶级的本事,你逃得过吗。”
我偏头,“冯斯乾,反反复复的解释,我已经腻了。”
“你腻了。”他眉眼带笑,“你有什么资格腻,当初你引诱我,又收手失踪,嫁给另一个男人。韩卿,始终是你招惹了我。”
我看向玻璃流淌的雨珠,光影错落,冯斯乾的面孔也虚无而迷离,我趴在座椅上,他返回驾驶位,揭过后视镜看了我一眼,将西装扔在我身上。
我完全不信林宗易还在利用我,我更信自己的眼睛。他和冯斯乾之间,彼此带有恶劣的敌意,林宗易眼里的他也同样虚情假意,阴谋诡计。
可我确切感觉到,他们都有真情。
冯斯乾当晚留宿在主卧,灯开了一夜。
我翻了个身凝望他,他沉睡着。
“斯乾。”我轻声喊,他没反应,呼吸平稳绵长。
转天早晨路过书房,我无意瞥见冯斯乾和周浦在办公桌的位置,我没停,径直往楼梯走去。
“我母亲的祭日,你代替我扫墓,我不去陵园了。”
我步伐不由一顿,冯斯乾母亲的忌日?我从未听他提及过家人,勾起了我好奇心。
“冯董,为何要隐瞒韩小姐呢?她不理解您对林宗易赶尽杀绝的目的。”
冯斯乾靠着椅背,眺望落地窗外遥远的灯塔,“我告知她,她就理解我吗。”
周浦说,“您是冯冬的父亲,是她未来的丈夫,她自然站在您这边。”
“当年林宗易的亲生父亲作伪证,冤了我母亲一条命,至今没有结果,韩卿不会明白。”
周浦沉思片刻,“其实这事与林宗易无关,他才八岁,就算他目睹了车祸,小小年纪哪会揭发自己的父亲呢?他父亲当时是广平集团老总的司机,老总酒驾,林宗易发烧,他照顾儿子接晚了一步,导致老总在会所门外的路口酿成了您母亲这起事故。80年代的江城,交通设施不足,唯一的证人就是林宗易父亲了。林家贫寒,林宗易的母亲才做完手术,全家糊口都指望他父亲,于是一念之差帮老总作伪证,是您母亲骑三轮车违规行驶,主动撞上车头,开车的是他父亲,不是喝了酒的老总,也不涉及酒驾,最终判定为双方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