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筹谋很久了。”
他云淡风轻,“一年,从你怀孕就在部署,等时机,等这一天。”
我视线定格在冯斯乾身上。
他目光虽然深沉,却带笑,“属于我的,接下来我会一点点拿回。”
我站起,“我和王晴娜谈了一笔交易,她把林宗易证据给我,我把林恒给她。”
“给不了。”冯斯乾当场驳回,“林宗易不倒,林恒必须在我手中。”
我注视他,“冯冬同样也在林宗易手中,他压根没打算对孩子怎样。”
我回忆他昨夜的样子,林宗易似乎放弃了。
“是吗?”冯斯乾眼里噙着笑,“你确定冯冬在他手中吗。”
我被他问得一怔,早晨苏姐抱着孩子去儿童医院打针了,我出门还没回。
“难道在你手中?”
冯斯乾说,“不错。”
苏姐在这时正好打来电话,我接通,她语气焦急,“太太,冯先生的人带走林冬了!还打昏了保镖,我联络先生,始终联络不上他。”
我深吸气,直接挂了。
“你和我商量了吗。”
“韩卿。”他神情喜怒不辨,“什么关头了,冯冬养在林宗易的身边,会成为威胁我的软刀。”
冯斯乾起身,“你伤痊愈了吗。”
我不解,“什么伤?”
“在马场不是蹭伤了吗。”
我没个好脸色,“都一星期了,早愈合了。”
冯斯乾笑出声,“什么狗脾气。”
他走过来,抬手解我的衣扣,我立马拢住衣领,瞟了一眼门外来来往往的员工,“你干什么。”
冯斯乾手指修长,骨节有力,轻轻一拨,我手便被迫松开,“我检查你的伤,真好了吗。”
“我的伤在脚背和小腿。”
冯斯乾面无表情望向我,“我怎么记得在胸口。”
他没记错,胸口的最严重,被树杈割破了,倒是没留疤,可出血了,白色的割痕起码还要十天半月消褪。
我朝门口走,“好了就是好了。”
冯斯乾叫住我,“你也搬回澜春湾,我让何江明早去接你。”
我没说话。
晚上我昏昏沉沉刚睡着,楼道传出一阵噗滋的噪音,像电闸坏了,没完没了响,我烦躁蒙住头,可声音越来越大,震得天花板的吊灯直晃悠,我下床掀窗帘,并没有雷雨,四周一片静谧。
“苏姐!”我坐回床上,“是总闸出问题了吗?”
苏姐跑到楼道查看,我等了好久,她没动静了。
我走出房间寻她,单元门此时完全敞开,狂风刮起客厅的落地白纱,声控灯失灵,整条走廊像一个漆黑死寂的无底洞。
我不由慌了神,路过厨房抄起菜刀,一步步蹚着走,“苏姐?”
我感觉自己踩到什么,软趴趴的一坨肉,我摸索到壁灯的开关,正要按下,那坨肉抓住我脚踝,痛苦呻吟,“太太,快逃”
我大惊失色,急忙反锁门,忽然一道人影闪过,速度极其迅猛蹿到我眼前,我都没来得及看清,额头顷刻间被一个冰凉的硬物抵住。
我是有一些见识的,这是麻醉器,西北农户打猎用的,把动物击昏,关进笼子里,醒了也跑不了了。
我猝不及防一僵。
男人一副粗哑的公鸭嗓,尤其在深更半夜,尤为瘆人,“嫂子,您别害怕,我有件事求您。”
嫂子。
林宗易的人。
我面色惨白,“你是谁。”
男人不是郑寅。
“嫂子,我是白喆。”
“吧嗒——”他话音才落,拉动保险栓,我不禁头皮发麻,全身也紧绷。
察觉我的反应,白喆笑了,“嫂子,我告诉过您,只要配合我,您不用吃苦头。”他将器口挪向我后脑勺,顶住我进电梯,“跟我走一趟。”
我眼神敏捷一扫,电梯里的摄像头被砖石砸烂了。
白喆是什么人,我一清二楚。和郑寅齐名,在滨城,同行挺发怵他的,手也绝对狠,冯斯乾能制服十个八个保镖,连白喆三分之一都制服不了,不是一个水平线的对手,白喆就靠过硬的身手闯出名堂。
电梯下降到2楼,我问他,“宗易知道你这样做吗。”
白喆没回答,推着我坐进一辆吉普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