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捂着血流不止的左腮,“冯总带走了。”
我向他确认,“是冯斯乾吗?”
保镖点头,“先是一群男人,都得手了,后来冯总抢回了孩子。”
我顿时松口气,仿佛被抽干了全身的血液,瘫软在墙角。
林宗易却变了脸色,他踢开碍路的保镖,冲进电梯,我回过神,也起身追出去。
一辆银色宾利泊在门口,刚熄了火。
后座车窗缓缓降落,露出冯斯乾的半副轮廓,他抱着一个襁褓,轻轻逗弄婴儿脸蛋,林冬在他怀中睁着眼,不哭不闹,非常依恋他。
冯斯乾抚过他眼尾一颗极细的泪痣,“像你妈妈。长大和她一样要祸害人。她祸害男人,你祸害女人。”
林宗易凝视这一幕,低声吩咐李秘书,“李渊,把林冬抱回来。”
李秘书立马走到车门旁,恭恭敬敬,“冯总,有劳您看护了。”
冯斯乾专心逗弄林冬,没有理会李秘书。
林宗易再次重复,“李渊。”
“你无法保证我儿子平安。”冯斯乾终于出声,“我儿子也不该由你养着。”
“你什么意思。”林宗易神情凛冽,“要带他离开吗。”
“我有权做主他的去留,你无权。”冯斯乾揭过车窗看向林宗易,“你利用他制衡我两个月足够了。源城的项目上个月我也撤手,索文敲定了合作,宗易,你获取得不少了,不要得寸进尺。”
林宗易猛地一踹门,车剧烈震颤起来,冯斯乾抬手挡住弹开的车门,林宗易力量大,毕竟混那条道出身,攻击性狠决,冯斯乾的防守好,但顾忌林冬,出手不够野,交手八九招落了下风。
林宗易用力一拖,冯斯乾半边身子被拖出,他一拳击中林宗易的胸骨,砰地闷响,坚硬如铁的肌肉愣是撞回他这一拳,林宗易毫发未损。
林宗易每次动手,眼睛都杀气外泄,越动真格的杀气越重,阴鸷,嗜血,暴戾,那种豁出命的强悍,没有一个对手能讨到便宜。
我冲上去一把拉开他,横在前面,“你说无心利用我和孩子,如今林冬不安全,要不是冯斯乾截住,王威已经得逞了,你根本护不住他!我跟了你一年,两个保镖接连背叛,那些人手眼通天,你防不了!王威只给你三天,你肯离,我允许你留下林冬,三天后我们和平结束,你要是不肯,你阻止得了王家下手吗?”
“我阻止得了。”林宗易眼底的杀意未泯,“韩卿,我向你发誓,从今天起,王家碰不到林冬一根手指,否则我和他们鱼死网破。”
我指着四楼窗户,“刚才的场面,我还能信你吗。”
他闭上眼,胸膛急剧起伏,又骤然塌陷,好半晌才开口,“我下午在索文,接到电话脑子一片空白,我承认忽略了林冬。”他嗓音越来越嘶哑,“我了解王威的手段,全部是不留伤痕的下三滥手段,我当时只想赶过去救你。”
李秘书对我说,“太太,林董中断了签约仪式,源城的项目利润评估高达三亿,仪式中断意味着合作崩盘,这样丰厚的回报,无数企业打破头去争,源城不会等索文。”
我哀求林宗易,“放了林冬,我在这里行吗?”
李秘书大惊,“林董,绝不能放!孩子回到冯斯乾手中,他会马上报复,王家那边您还岌岌可危,现阶段禁不起再多一个敌人。”
林宗易在这时睁开眼,他看着我,“韩卿,你希望林冬回他身边,是吗。”
我怔住,林冬在车中激烈啼哭着,哭得我无比混乱,“是,我希望他在一个能护住他的人身边。”
林宗易听到我的答案,他干脆背过身,“冯斯乾,带孩子走。”
李秘书嘶吼,“林董!”
冯斯乾笑了一声,“宗易,是条汉子。”他随即升起后座玻璃,何江驾车拂尘而去。
之后两天林宗易再没露面,更没打来一通电话,我联系李渊,他什么都不提,而林宗易直接联系不上。
眼看三天即将到期,我心也沉了。
王威不是吃素的,名利场屹立半生,没有千年的道行可挺不下去,林宗易看来是自顾不暇了,我不能在家等着王威搞我,我决定自救。
我化了妆,换上一条很显肤色和身段的裙子,直奔澜春湾。院子里停着他常开的那辆宾利,果然不出我所料,冯斯乾这段日子就住在这。
何江在客厅里办公,他没拦我,只说冯总在二楼卧室。
我瞬间把握十足,冯斯乾有意救我。
我上楼进入主卧,冯斯乾正好洗完澡,睡袍的衣襟半敞,没遮住胸口,腰带也系得松垮,干净无暇的皮肤在灯光深处袒露。
“才八点就睡下了。”
冯斯乾随手拿起一本杂志,“林太太有事吗。”
“你明知故问啊。”我倚着门框,“我儿子呢。”
他翻了一页,“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