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家里守了我两天一夜,第三天陪我午睡时,王晴娜给他打电话,说林恒出水痘了,高烧不退。
林宗易当即从床上坐起,“哪家医院。”
王晴娜说,“环湖路的儿童医院急诊。”
林宗易挂断电话,翻身下床,我一把拽住他,装作没醒,卧在他腿上,睡得香甜。
林宗易静止了好半晌,他最终又躺下,拥我入怀。王晴娜的电话再次打来时,他关机了。
这件事的后果导致王家震怒,晚上王威的秘书和保镖直接堵在蔚蓝海岸,强制林宗易去医院,他本来也要趁我夜里睡觉赶去,终究是他儿子,我也是听到王晴娜说出水痘才冒险拦了他,如果是要紧的大病,我不可能缺大德拦人家亲爹,要造报应的,不过拿孩子做文章的确管用,王威亲自给林宗易下了通牒,原话是,“你鬼迷心窍了?为了哄那个女人,你连亲生骨肉都不顾了!”
林宗易沉默不语,王威先挂了,他嘱咐苏姐照顾我,匆匆坐上车,直奔儿童医院。
我当晚睡得很好,我清楚林宗易这一局不舍弃我恐怕是不行了。
第二天周太太和万太太联系了我,说满月酒那天实在对不住我,老公不敢得罪王家,拉着她们走了,打算给我赔礼,求我赏个脸。
我琢磨片刻,她们也身不由己,于是没驳她们的好意,约在了梅园。
下午保镖开车送我过去,我刚走进梅园,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吸引了我注意,她长相有五六分像我,神韵更有七八分神似,尤其一粒泪痣,几乎一模一样的位置。
我惊讶驻足,指着那头,“那是谁。”
保镖看了一眼,“殷董的新宠。”
我不可思议,“殷沛东又养情人了?殷怡不管吗?”
保镖随口说,“富豪搞十个也正常,殷董的新欢有些像太太。”
我攥着拳,又气又臊,“老王八蛋。”
我名声本就不佳,乱七八糟的新闻没断过,满月宴当天的风波才压下,殷沛东又养了个“小韩卿”当外室,这不添乱吗。
我问接待我的经理,“她去哪个包厢。”
经理说,“寇小姐在湖心亭。”
我立刻走向湖心亭,梅园的湖引入了后山的温泉水,腊月里下雪都不结冰,我从长廊拐弯时,无意看到了周浦,他现身的地方必然有冯斯乾,他是冯斯乾的暗钩,而周浦的方向恰巧也去往湖心亭。我一路跟一路藏,到达湖畔,周浦乘船划向中央,我带着保镖也上船,保持二十米的距离。
湖心亭有三间包厢,墙壁是竹木,门是象牙白的屏风,私密性很差,不够雅致。周浦上岸,我后脚停船,坐另一艘小船的经理拦住我,“林太太,您只能游湖,不能上岸,冯总包下了所有包厢。”
保镖没好气,“林董的面子,在梅园不够大吗?”
经理为难,“林董的面子当然大,关键是冯总提前预订了。”
我拍他肩膀,“冯总即便发现我,也绝不会怪罪你。”我上前一步,“看小报新闻了吗?”
他一愣,“林太太请。”
冯斯乾在左侧包厢,右侧是服务生,我进入中间的包房,揭过竹木的缝隙,穿着一身白色西装的冯斯乾出现在我视线里。
周浦站在他旁边,茶桌摆放着巨大的鸟笼,里面锁住一只灰白羽的猎鹰,冯斯乾扔进一只活蹦乱跳的麻雀,猎鹰瞬间撕碎吞吃,冯斯乾观赏这幅激烈的场面,“看来殷沛东彻底上钩了。”
周浦说,“经过整容和严格训练,寇小姐的神态语气已经成为第二个韩小姐了。”
冯斯乾喂完最后一只麻雀,拿帕子擦手,“殷沛东迷恋她的程度,比关宸如何。”
“更胜一筹。起初殷沛东有疑心,毕竟太像了,但咱们抹掉了寇小姐的底细,他查完没问题,迫不及待便带回殷家,按照韩小姐的样子打扮,保姆说他骨头都酥了。”
冯斯乾冷笑,“他对韩卿的下作心思,不安排一个相似的女人给他解馋,他轻易不罢休,殷沛东碰过的女人不少,他看中的猎物想方设法要尝鲜。”
周浦小心翼翼窥伺他,“改造寇小姐可花费了您不少精力,其实您何必插手,林宗易根本不允许自己的妻子被殷沛东染指。”
冯斯乾心不在焉摇晃茶杯,“假设殷沛东提出用华京交换韩卿,你认为林宗易舍不舍得?林宗易以为只要我下台,华京就唾手可得,可我执掌多年,他没攻下,以后更难到手,一旦他察觉拔不动华京的根基,很可能走这条捷径,舍女人索江山。”
他喝了一口茶,“华京集团最棘手在于董事局的几名大股东追随殷沛东,还有那些黑账,林宗易担心强行接手华京,我会在背后玩阴招,令他惹上官司,他才一直等,等黑账平了。殷沛东没儿子,殷怡不成气候,华京早晚被吞,与其林宗易撕破脸吞下,殷沛东会考虑捞点好处,皆大欢喜各取所需。我必须防止他索要韩卿。”
我死死地捏住杯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