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金屋藏卿卿

步步深陷 玉堂 2583 字 2022-08-30

冯斯乾沉默看着我。

我走过去,“冯先生。”

刚才的混乱一幕,他们交了手,冯斯乾的衬衣被磋磨出褶皱,他理了理领带,“没你的事。”

他清楚我担心殷怡情急之下鱼死网破,我骗了不少男人,不管初衷是好是坏,仙人跳的行为是违法的,万一被联合整,我兴许要在分局二进宫。

我眼泪在眼眶里打了个转儿,下一秒从眼角淌落,“求你了,放过我吧。”

冯斯乾皱着眉头,只一霎便舒展,又恢复喜怒不明的模样。

我脑海反复回荡殷怡的话,就像针一样扎在心口,折磨着我的五脏六腑,我哭着说,“我害怕堕落。”

我不愿一而再失控,尽快从这场疯狂的故事中剥离,是我自救的唯一途经。

我话音才落,冯斯乾按下遥控,三扇窗和一扇门顷刻间降下两层百叶窗,将屋内一切都遮蔽严实,他起身停在我面前,抬起我下巴,注视着我苍白无血色的面孔,“不是最喜欢引诱男人堕落吗,自己没胆子堕落一次。”

我摇头,不知该回应什么,只一味重复,“你放过我。”

冯斯乾闷笑,他拽住我,拽进自己怀里,火热的薄唇贴着我耳朵,“我上钩了。”

我情不自禁抓着他衬衫,在他胸膛颤栗。

“韩卿。”如果世上有一个男人,将我的名字叫得危险又动听,那一定非冯斯乾莫属,“上钩的鱼只能钓上岸,别无选择。”

他吻着我,从耳垂到锁骨,我没有感受到半点温柔调情,只感受到他对我的压抑控制。

不露声色,却越缠越紧。

晚上冯斯乾有应酬,在河东路一家会所,下班后我们同乘一辆车,司机先送我回住处,又载着他从小区驶离。

我上四楼刚出电梯,就察觉氛围不对劲,401拐弯的角落有人影在晃动,并且不止一个,是一群。我干这行敏感度很高,毕竟结梁子太多了,我当即意识有麻烦了,转身要回电梯,过道的声控灯忽然在这时亮起。

范玲玲坐在一副折叠椅上,额头和下颌骨的纱布还没拆,只露出眼和鼻子,凶神恶煞发号施令,“堵住她!”

黑漆漆的周围瞬间蹿出四五个又糙又黑的彪形妇女,像是常年干体力活,满脸颤巍巍的横丝肉,叉着腰形成一堵人墙,乌泱泱地包抄了我。

我晓得大祸临头了,别人我还能对付,范玲玲是不见血不罢休,我故作镇定同她对峙,“黄威的面子,在局里关不住我,你不长记性还跟我过不去。”

范玲玲啐了口谈,也啐在我衣服上,还我那日的一啐之仇,“韩卿,收拾一个人的办法很多。”她走到我跟前,“打啊!我雇你们来看戏的?”

不得不说,她弄来的这群泼妇真够彪悍的,动作又快又重,噼里啪啦跟打咏春拳似的,招招避开了要害,专门掐脸拧屁股,冲着毁容我下手的,既没有明显外伤,又全是细碎红肿的破口,报案都解决不了,比我打她那次要狡猾。

我知道越反抗越容易激起范玲玲的愤怒,她更非要往死里收拾我,收拾到我服软认输不可,我没有挣扎,抱头蜷缩在墙角,咬牙死扛着。

范玲玲骑在我身上,揪住我头发,迫使我上半身都支起,“不是挺横吗?林宗易威胁我男人必须当天撤案,韩卿,你够能耐的,同时玩两个男人。”她使劲拍打我脸蛋,打得啪啪作响,“你妈当年有你这点道行,不至于被我撬了老公。”

我蹬腿踢她,“范玲玲,打人不打脸。”

她抠着我嘴,摁住后脑勺用力朝地砖上磕,“浪蹄子,我还治不了你!”

范玲玲打过瘾了,翻下身呼哧呼哧喘,几个妇女搀扶她站起,她扯下卷了边的纱布,扔在我脑袋上,居高临下俯视着我,“别让我在江城再看见你。”

我吃力爬起,范玲玲对准我胯骨又踹了一脚,这才满意,带着她们扬长而去,我强撑一口气打开防盗门,爬进客厅,整个人倒在沙发上好半晌没缓过劲儿。

这一夜我直接在沙发睡的,连挪到卧室的力气都没了,天亮我给蒋芸打了电话,让她陪我去一趟医院,果然不出我所料,清一色的皮外伤,有三十多处,加到一起凑不足一个轻伤鉴定,即使报警,有黄威在后面戳着,范玲玲顶多步我后尘,在审讯室溜达一圈就出来了。

蒋芸提着一袋子药,站在医院大门的台阶上,“真他妈手黑,差点把鼻子打歪了。”

我揉了揉嘴角,“她门牙镶上了。”

蒋芸搂着我肩膀大笑,“五十多的老女人,满口的钻石牙有个屁用。”

我大煞风景说,“咱们也有五十那天,别拿女人的青春当笑料。”

蒋芸把药袋子丢地上,“真扫兴,你自己回去吧。”

我找到薛诚,请了一周病假,他在电话里问我具体什么病,我说灰指甲。

他莫名其妙,“灰指甲也算病?”

我反问,“传染吗。”

他想起电视里的广告,“一个传染俩,传染啊。”

“那不得了。”我干脆挂断。

第三天夜里,意料之中迎来了冯斯乾。

他打量我新添的淤青,脸色极为阴沉,“又怎么了。”

我面不改色撒谎,“见义勇为,被劫匪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