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奥多拉双手交叠在身前,站在一棵山毛榉树后,望着山坡下的那栋别墅。恩佐一手搭在腰间剑柄上,警惕的看向四周。
别墅周围环绕着茂盛的山毛榉树林,不远处有一条小溪流过,夏天时一定十分阴凉,冬天则显得颇为萧索。别墅许久无人打理,瓦片上积满落叶和尘土,篱墙被野生动物钻破了,花园中长满杂草,大门上贴着封条,屋子里的东西想必也早被洗劫一空,徒留一具破落的外壳。
“也许里面藏着什么,密室或者暗格?我进去看看,您在马车里等会儿。”恩佐说。
狄奥多拉拉着他的衣角,冲他摇摇头:“就算维托真的藏着什么秘密,也肯定不在别墅之内。博尼韦尔又不傻,怎么可能搜不出密室?”
“那么那幅画到底暗喻着什么?”
女学者低着头思忖了一会儿,瞟了恩佐一眼,示意他跟上,然后拎起裙摆,走进树林中。她轻车熟路地穿过阴暗的林子,明明脚下连一条兽径都没有,她却不会迷失方向。恩佐早已辨不出东西南北,只能凭感觉知道他们并不是往别墅方向走。
他们走了一阵,登上一座山丘,眼前豁然开朗,浓密的林间出现一块空地,三面环绕树木,还有一面临着山坡,站在空地上,刚好能俯瞰萨孔别墅一角的露台。站在别墅露台上,天气明媚的时候肯定也能看到这片山坡。空地上竖着滑梯和跷跷板,横过上空的粗壮树枝上挂着一幅秋千,朝向陡坡的那一面垒着石头,高度刚好到孩子的胸口。
恩佐恍然大悟,这儿一定是朱利亚诺孩提时代的游乐场。他几乎能想象出幼小的红发男孩在滑梯上爬上爬下,年轻的女教师坐在秋千上看管他的样子。也许远处别墅的露台上还摆着一套白色的镂空桌椅,别墅的男女主人坐在桌边喝茶,时不时朝山丘方向挥手。
“朱利亚诺常在这儿玩耍。”
狄奥多拉握住秋千的锁链,怀念地望着早已受到腐蚀的木板。
“那幅画也是在这儿画出来的。只有自己人才知道这个地方。它比密室安全得多。”
说罢,她抬头望向挂秋千的树枝,指着木头上的两道平行的陈旧划痕说:“你看那儿。那两道划痕是从前挂秋千的地方,它露在外面,说明这副秋千曾被人取下,然后又装了回去。”
恩佐踢开秋千下的落叶:“泥土很松软,和周围不同,这儿被人挖开过。”
由于没有掘土工具,他只好拆了秋千,将木板当作铲子挖开那块松软泥土。没挖多深,木板便碰到一个坚硬的东西。恩佐丢掉木板,用双手拨开坑底的土,从里面捧出一只铜匣子。他吹去匣子上残余的土壤,然后拿出自己得意的开锁工具。狄奥多拉站在一旁,抱着双臂看他忙活。
匣子不一会儿就打开了。恩佐在衣服上擦了擦手,迫不及待地取出里面的东西——一叠书信。他打开最上面一封,皱起眉头:“我一个字也看不懂。”
“给我看看。”
狄奥多拉接过书信,快速扫了一眼:“这是一种密文,将帝国语中的每个字母逐个代之以相应的龙族语字母。除非知道替代规则,否则很难破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