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一直把这个含在嘴里?”光是想想铁丝的滋味,他便一阵作呕,“你什么时候……?”
“就在你威胁狱卒‘不准拿走我们的行李,否则我要你好看’的时候。”
“你会开锁?”朱利亚诺用气声道,“那你还等什么?快把我们弄出去啊!不对!你为什么要多此一举把我们弄进来?”
“朱利亚诺,朱利亚诺,”恩佐一边摇头一边无奈地喊他的名字,“你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
“别卖关子了,快说!”
“你注意到那个狱卒的号衣了吗?”朱利亚诺摇摇头。恩佐解释:“他的号衣与那群士兵不同。狱卒的衣服上只绣了德·朗绍古子爵的纹章,而士兵衣服的纹章上方还有一颗彗星。”
“这说明什么?”
“我知道我知道!”安托万忽然格外积极地参与到这对师生的对话中,“我见过同样的纹饰!就在德·纳维翁男爵的领地!你们还记不记得我曾说过,德·朗绍古子爵派遣一支军队占领了男爵的领地?那支军队就打着同样的旗帜——红底白百合,上面还有一颗彗星。这跟德·朗绍古子爵自己的家徽不太一样,对吧?”他忐忑地望着恩佐,像个等待老师指点的乖学生。旁边的吟游诗人好奇地瞟了他一眼。
朱利亚诺仍旧一头雾水。吟游诗人清了清嗓子,引起众人注意。这时候另外三人才意识到,他们还不认识这位锒铛入狱的诗人。
“请问您是……?”安托万恭谨地问。
“请叫我雷希吧。”诗人说。四人交换了姓名,彼此间的气氛忽然变得如履薄冰。诗人却不以为意,好似早已习惯了这种小心翼翼、生怕说错一句话的情形。
“身为吟游诗人,我熟悉各个国家、领地的纹章,也知晓各种团体、组织的徽记。”他说,“那个彗星纹饰属于‘北方彗星’雇佣兵团。除此以外,我不知道还有别的领主或是团体使用彗星作为徽记了。”
朱利亚诺更加困惑了。安托万显然跟他一样,就差没在脸上画一个巨大的问号。“彗星纹饰属于某个佣兵团,怎么会出现在庞托城士兵的号衣上?”朱利亚诺喃喃自语,“难道那群士兵不是德·朗绍古子爵手下的卫兵,而是被子爵所雇的佣兵?我倒也听说过,有些雇佣兵会把雇主的纹章加在自己的上面,表示从属关系,但德·朗绍古子爵又不是缺兵少将,为何要雇一个佣兵团?”
安托万一拍大腿:“万一他真的缺呢?占领德·纳维翁男爵领地、镇压造反领民,需要大量人手,庞托城的卫兵或许数量不够,所以他宁可花钱雇一支军队来替他干活。”
“如果‘北方彗星’雇佣兵团都派出去了,那么抓我们的那些士兵又是什么人?”朱利亚诺质问安托万,“我可不信德·朗绍古子爵会让一群外来佣兵越俎代庖管理主城的治安。他自己又不是没有卫兵。”
两人谁也不服谁,于是一同转向恩佐。他们和安托万相识不久,但年轻剑客无形中已经把恩佐当作一位值得信赖的长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