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修景喝了一口雪梨汤,忽然道:“这梨汤不是你做的。”
简辞歪头,很疑惑这人是不是真有狗鼻子,自己这个做汤的都没尝出区别。
前世祁修景生病吃不下东西时,唯一能勉强下咽就是雪梨汤。于是简辞又掌握了继熬粥后的新技能。
不过现在再想让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简小少爷亲上赶着去犯贱是不可能了。
简辞撇撇嘴:“爱喝喝,不喝滚!觉得不好喝就加点老鼠药提提味!”
等等,不对吧?
且不说祁修景失忆了,就单单说现在是两人刚一起生活,他根本没喝过简辞做的汤。
简辞歪头,顿时怀疑他在找茬:“狗东西,我什么时候给你做过汤?再敢挑三拣四,我打掉你狗头!”
祁修景一怔,也意识到自己先前应当没喝过简辞煮的雪梨汤。
可他的记忆中分明有一个清晰的画面:
明艳漂亮的青年搅着手中的碗,满脸写着担忧心疼,看不见小狐狸耳朵也耷拉下来。
温热的梨汤甘甜恰到好处,显然是费心熬煮、仔细掌握甜度。
这段记忆,真实度的确是经不起推敲的,但为何会清晰、真实到近乎诡异的地步?
祁修景的心底升起一丝异样的违和感。
但眼下还没有理清来龙去脉,他也就并未再多说,以免不小心再戳炸了这枚嘴硬心软的小爆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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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愈发浓郁,到底还是到了躲不开的睡觉环节。
简辞抱着被子站在床边踟蹰,他对自己滚来滚去、还乱抱东西的睡相很有自知之明。
祁修景方才还洁癖到回光返照似的非要洗澡,以至于简辞都怕他再把自己洗晕了。
但当简辞在思考把他踹下床打地铺、还是把他扔沙发上时,他又不知真假的说胃疼,霸占在床上一动不动。
简辞深吸一口气,心想你最好别是装的,不然迟早遭报应疼死你。
他想了想,打开满是毛绒玩具的柜子,从中挑选出块头最大的泰迪熊——在把它抽出来时,还有一只小狗也掉了出来。
白色的小狗玩偶,脑袋上滑稽系着一个粗糙的蝴蝶结,简辞拿起来,发觉那是一条蓝黑色的领带。
大概是解领带时太仓促,上面的领带夹都没取下来。通体铂金且镶嵌蓝宝石,低调又奢侈的风格一看就知道是谁的东西。
简辞十分意外地看着这玩偶。
其实他一直对于在酒吧时众人的说辞将信将疑,因为实在想象不出祁修景抱着玩具小狗、无奈当街解开领带系蝴蝶结哄他开心的样子。
祁修景不喜欢他喝酒。不甩脸色都不错了,何况陪醉鬼玩?
简辞捏着那小狗的脸,盯着它若有所思。
一刻钟后,祁修景忽然被一只巨大的熊狠狠怼了一下,它横在两人中间,将两人完全隔绝开,而且险些把他挤下床去。
然后紧接着,简辞又将什么热乎的东西粗暴糊在他脸上——是一个热水袋。
祁修景顿感意外,有点受宠若惊的滋味。
但他语气却依旧淡然正经:“这是准备继承遗产了、送我上路前的福利待遇么。”
简辞:“……”
“我警告你,我起床气大得很。你胃疼就抱着它、自己克服一下!要是半夜敢吵醒我,你就死定了!”
祁修景笑了笑,没有说话。
他耐心等待许久,直到身旁的呼吸声逐渐平稳,才“残忍”拎起那大熊的耳朵,把它从简辞怀里拽出来、扔下床去。
睡熟的青年哼哼了两声,习惯性摸索着试图抱住什么。
片刻后,他果然主动滚进祁修景的怀里、且手脚并用抱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