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珠看了眼太子,“他自有嫌疑,然这件事,大皇子是做不出来的。”如果将来,大皇子真的走上夺嫡之路,说不定的确会对太子有恶意,可他也不可能和白莲教合作。
太子颔首,“对,没错,阿珠说的都对。”他慢吞吞地回应着贾珠,一只手已经摸到了青年的手腕边上。
贾珠刚才被咬了一口的耳朵还是红通通的,虽被袖子擦过,可稍显灼/热的感觉还在,看起来,和另一只耳朵别有不同。
“……除开他们外,这人,还必须是能和九门提督说得上话,手底有些权势,对万岁爷,或者是皇位有觊觎的……”贾珠拧着眉,正一边思忖一边说着,可还没等他说完,原本静如处子的太子猛地一动,如同饿狼扑食一般将贾珠压在了身下。
砰地一声,屋内好一声响。
门外的郎秋动了动脚趾头,惊觉玉柱儿他们什么都没说,便只能强行按下了想法。果然,这屋内根本没有其他的响声,仿佛刚才的动静,只是他们的错觉。
“……等下,殿下,且等下……”
不过须臾,贾珠的衣服就被太子扒了一半,他扯住衣襟,低声说道:“你今晚真不回去?”
太子在外,可不是什么好事。
“阿珠自己不看看时辰?”太子兴趣盎然地说道,“这时辰,孤也回不去了。”
贾珠连动都没动。
他要是脖子微微转动,下一瞬必定要失去反抗的能力。太子惯来会抓住破绽,容不得半点的走神。眼下,殿下的视线看起来异常滚烫,好似是沸腾的焰火。
“殿下要是想回去,宫门的人自然是拦不住你。”
“所以,阿珠还看不出来,孤不想回去吗?”太子的手指缓缓地落在贾珠的心口,“为何总是要赶孤走?”
太子歪着脑袋,白皙漂亮的脸蛋上,带着淡淡的愁闷,漆黑的眼眸只盯着贾珠,仿佛是有些委屈可怜。
这模样,就好似一只娇蛮任性的猛兽正挨挨蹭蹭着贾珠,让人连心硬也硬不了多久,总忍不住就要退让底线。
贾珠低低说道:“殿下这说的……根本就是两码子事。”
他和太子僵持了一会,主动伸手抱住了太子的胳膊,两人轻一接触,太子就已经将贾珠扯入了怀里。
贾珠的身体微凉,太子抱着很舒服,他不由得收紧力气,“那是为何?”
贾珠不说话。
他不回答,太子就一点一点地磨着他,细细碎碎的吻从后脖颈到了耳边,然后又往下滑,咬着他肩头的皮肉,就好似是什么磨牙的好物,愣是给咬出好几个印子来。
这种无形的暗示,让贾珠忍不住缩了缩身体,好似弓成了虾子。这细微的动作,让太子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下意识往身前抓了一把。
贾珠却好像受到了什么刺激,一下子挥开了太子的胳膊,就要朝着床底跑。奈何太子的力气真大,拦在他腰腹的那条胳膊猛一用力,就生生把贾珠给扯了回来,不管不顾就往要害的地方摸。
贾珠僵住。
肉眼可见的皮肉,都在一瞬间鲜红欲滴。
“阿珠原是为了这个,才想跑的?”太子的声音里满是惊讶,却是一种刻意的语调,带着甜腻腻的气息,“这有什么的?孤来帮你呀。”
贾珠打了个颤,“不用,不用你,让它……自己冷静就还好。”
“阿珠,我们都是这样的关系,孤怎能眼睁睁地看着阿珠吃苦头呢?”太子暧/昧地在贾珠的耳边说道,“左不过,这也是顺手的事情。”
贾珠咬牙,“殿下难道忘记太医说过的话?”
“太医说过的话实在是太多了,阿珠要是不提醒一下孤,孤可就什么都忘记了。”
太子胡搅蛮缠,压在贾珠的身上根本不愿意起来。
贾珠绝望地闭了闭眼。
他不愿和太子接触……那自然是因为……他自然也是想念允礽的。
可太子大病初愈,本该好好休息,这种……有碍身体的事,自然不可做。
然不可做,与不想做,这是两回事。
贾珠心系太子,自也会动欲。
说到底,他也不过是个凡人。是凡人,就会有念想,会冲动,会有渴望。
许是因为太子这遭遇,贾珠心中自是惦记着,也割舍不下。他巴不得能和太子一直待在一块,守着他,看着他平安。这种复杂的情绪被贾珠压抑着,却也导致他对太子的接触更为敏/感。
只是轻易几个动作,就会让他比平时更容易动情。
这也是他连亲吻,连更加亲密的举措,都不想和太子……的缘由。
他感觉自己好似成为一头发/情的动物。
那种感觉,让贾珠无地自容。
太子不知贾珠心中所想,却是凭着本能,感觉到了身下这具身体所潜藏着的欲/望。
——那对他的渴求。
允礽忍不住瞪大了眼。
这是贾珠。
克制,端庄,守礼,从不曾纵欲过,对那些事也好似没有过念想的贾珠。
今时今日,此时此刻,允礽是头一回感受到,仿佛在阿珠的身体深处,其实也潜藏着那种渴望……对他的所求。
这种难以言喻的情绪,叫允礽在体会到的那一瞬,就险些压不住心中的贪婪。
漆黑如墨的眸子死死地盯着贾珠,那犀利的视线,仿佛能将贾珠的衣服就这么凭空扒开。
太子慢吞吞、慢吞吞地说道:“阿珠,阿珠,你看着我,看看我……”那声音听起来就好像是在柔得很,一点点地将贾珠的视线哄骗过来。
贾珠犹豫了一会,才如同一只藏在蜗牛壳里的蜗牛,软绵绵地看了过来,却没真的对上人的视线。他的动作有点紧张,身体僵硬得很,如果太子有什么异动,那一瞬,贾珠或许都能跳起来。
过了好一会,许是因为太子并没有贸然动作,贾珠迟疑地,小心地看了眼太子。
那视线哪怕是对贾珠来说,都有些迟缓过头了。
太子知道,贾珠平时在和他的事上,也从不逃避,更不会觉得,这是一件强迫之事。两人既有情感,又生念想,此乃天经地义。
然他的确少有主动。
平日里,往往总是太子索要得更多。
贾珠看起来,就好像没多少需求。只是偶尔,才能感觉得到少许。他从来不抵抗,也偶尔会主动,可,那是可控的。
失控的,横冲直撞的念想,也是叫贾珠觉得羞耻的原因。
仿佛之前的层层压抑都在这个时候失去了控制。他想要和太子在一起。
他想要一直和太子在一起。
这种想法就如同海浪,就如同焰火。
已经无法阻遏。
“阿珠,孤做不得,可难道你……也做不得吗?”
太子轻轻地说着,仿佛这是一件多么寻常的事情。
贾珠猛地一听,还没反应过来,可是太子已经动了手。
是了,这道禁令是针对太子的,又不是针对贾珠的。太子不能做,难道……贾珠还不可以做吗?
在贾珠意识到太子说的是何意时,他已经被太子带入了焰火中。
漂亮的,绚烂的焰火。
他原本以为,只是浅尝即止,可万万没想到,太子哪怕没参与其中,却对贾珠非常感兴趣。
他就巴不得贾珠哭。
他本来就是奔着让贾珠舒服去的,那只是一次,两次,又怎么能够呢?人又如何能够抵抗得了熊熊燃烧的焰火呢?
毕竟,阿珠都等待了那么久。
对吧。
算下来,可每一次,都要仔仔细细,补偿回来才行。
再回想起来,贾珠已经不知道那个时候到底在想着什么了……也可能什么都没有想,有的只是空白的意识。
就好像是封住的罐头,里面的水分明已经充盈满了,却怎么都吐不出来……又或者,是另一种可怕之处。
好比有人喜欢吃蜂蜜,已经将罐子里头的蜂蜜都剐蹭干净了,却仍然觉得里面还有东西没吃到,便一次又一次地尝试。
真是……
可怕的尝试。
…
日光渐渐爬升,到了床边,仿佛吻上了垂落下来的胳膊,过了好一会儿床上的人动了动,痛苦睁开了眼。
而后又抬手盖住了脸。
贾珠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自己浑身的架子都要散掉了。
他躺在床上,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捂着额头呻/吟了一声,他将被子扯上来,盖住了自己的头脸昏昏欲睡。
然而外面实在是太吵闹了一些,他再怎么样也没法就这么睡过去,在床上翻来覆去了好久,他总算捂着有些酸疼的腰爬了起来。
酸痛……
他呆呆坐在床上,过了好一会儿,又捂住了脸,低下了头。
昨天发生的事情后知后觉得在他的心中闪过,太子早些时候离开时,仿佛也和他说了什么,只那时候他实在困顿,含含糊糊应了也就睡着了。
……昨天根本就没有做到底。
却没比那些好上多少。
仿佛他是块非常香甜的肉,被反复折腾。
可是……说到底,太子非常“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