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笑说:“棠冬会喜欢的。”
她想不到有什么理由会不喜欢。
周延生开了眼界,不由感慨:“小姑娘的衣服现在这么贵啊?”
周凛白冷冷淡淡说:“你以前那些土大款的皮包都要这个数,你以为小姑娘好养的吗?”
这话有歧义,周延生没再接,他以为周凛白这是在嘲讽他每次应酬喝多了酒,回去撒酒疯感慨儿子不贴心,要是有个女儿就好了。
过了会儿,周延生笑笑说:“其实也不贵,一个帽子都要八千多,比着一件衣服,实惠多了。”
周凛白难得应和他一句:“我也觉得不贵。”
现在坐在温家客厅,孙若当然不会讲这件衣服的由来,她只跟孙萍说:“延生就一个儿子,他平时对侄甥们都很大方,就望着小辈们好。”
楼上的聊天还在继续。
楼下,棠冬跟周凛白站在车边,面对面站着,棠冬时不时往楼梯道里看看。
小姨还没下来。
她有点紧张,不知道现在事态如何。
过了一会儿,周凛白手机响了,小姨给他发来消息,他看完,对棠冬说:“没事了,你小姨让你上去。”
“好。”
棠冬点头,有点犹豫要不要把口袋里剩下的创可贴给他,想想他家应该不缺这个,就没多此一举。
她转身往楼道去,刚走几步就被喊住。
“温棠冬。”
棠冬回头,一缕头发吹到鼻梁上,痒痒的,她没有动,只是看着他。
“嗯?”
那念头像是电光火石之间擦出来的,连他自己都觉得猝不及防,可是看着她穿着那样一身适合她的衣裳,往昏暗逼仄的楼道里走,仿佛一捧白雪上染尘落灰,叫人很不忍见。
他抿了抿唇,又喊她。
“温棠冬,你愿不愿意离开这里?”
棠冬瞳孔定住,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除了这里,她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
她站在楼梯口,任由风吹,那是半昏半明的交界,稍远处,依然隐隐可闻小孩放炮点烟花的声音。
砰一下,啪一下,似老唱片机里音频播放前的卡顿声响,好像卡一卡,很快就会有流畅好听的音乐出来了。
棠冬茫然地看着他:“我离开这里还能去哪儿啊?”
“我家。”
他说,“离学校近,我还可以帮你补习。”
别的问题不管,单是想到这次期末考试的年级排名,棠冬就耻从心生想摇头,经得住雕刻的也不会是她这样的朽木吧。
“可是……我成绩,很一般。”
“你不会一般,你会很好。”
他说话的声音笃定,眼睛里蕴着前所未有的光亮,清明如镜,仿似照着雪意,将光毫无折中地镀映到她的身上。
“你愿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