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你瞎说,你我定能长命百岁,你若敢先走,我就,我就一头撞那宫门上。”
凌越哪知道一句长远的谋划也能将她给惹哭,手指胡乱地擦去她的眼泪,可这泪水却犹如无根之水,无穷无尽根本就擦不完。
他只好耐心地哄她:“是我错了,往后再不提了。”
沈婳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他向来从不食言得了他的保证,她也止了泪水,恰好被宫女哄着和小狗玩的小月牙玩腻了,哒哒哒地抱着东西小跑了进来。
宫女们跟在她身后,没能把公主拦住,瞧见陛下一个个就要往下跪,被凌越一个冷厉地眼神给慑住,不敢发出声音地退了出去。
而跑得脸颊红扑扑的小月牙,一瞧见娘亲就要和往常一样往她怀里扑。
凌越眼疾手快,正要将她先抱过去,不想小月牙居然在离沈婳还有一掌的距离停下了,那双和凌越一样浅色的眼眸,澄澈透亮,她满脸兴奋地举起手里的东西。
那是个精致的小纸鸢,上头画着只小鹿,是之前上元节时沈长洲给她的礼物,一直宝贝的很,藏在屋里上了锁的箱子里,说要等开春了和舅父家的表妹一块放纸鸢。
去年沈长洲与程关月成亲的第二年,生下了个女儿,取名小玉。
沈婳带小月牙去瞧过一次小玉,她再回宫就满口都是妹妹,时不时问她何时才能再去找妹妹玩。
如今自己有弟弟或是妹妹了,当然更加高兴,这会小心翼翼地坐到沈婳身边,眨巴着大眼睛道:“杏仁姑姑说,母后肚子里有小弟弟了,牙牙是姐姐,纸鸢给弟弟玩。”
进来之前,杏仁给她擦手擦脸,小声地与她说娘娘肚子里的宝宝还很小,不能吓着宝宝。
“我是姐姐,以后要保护弟弟。”
沈婳被女儿诚挚柔软的话语所打动,伸手将女儿肉乎乎的小手放到了自己的肚子上,“那以后就拜托牙牙了。”
那日后,凌越将苏氏召进了宫,照顾并帮衬沈婳处理后宫事宜,小月牙则是跟着他在前头读书。
小孩子的兴趣持续的时间短,一开始还满口都是弟弟弟弟,但知道弟弟要到过年才会出生,这会才春天,过年对她来说实在是太遥远了。
很快便将弟弟抛到了脑后,最喜欢的又变回了骑马马,在凌越的督促下,小月牙的饭量逐步减少,不仅瘦下来了身量也明显拔高了。
小半年过去本是到她大腿的女儿,眼见就要到她的腰间了,说起话来也一套一套的。
知道她怀着宝宝不能随意走动,每日回来就会与她分享又认识了什么字,又学了什么有意思的文章。
日子一天天过去,从春到夏,从漫漫白昼到皑皑白雪,依旧是暮色四合星光漫天的夜里,沈婳蓦地抓紧了身旁人的手臂。
“阿越,我好似要生了。”
一句话将原本的静谧瞬间打破,阖宫上下唯有小月牙睡得香甜。
等她揉着眼睛醒来,和往常一样洗漱用早膳再背着小布包去前头读书,原本她是与母后一道用早膳的。但天冷了后,她比母后起得要早,母女两的作息就错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