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维舟也没问是什么,只摸了摸她的脑袋,浅笑着说了个好。
这会身后的苏氏带着赵温窈也走近了,向他福身行礼。
凌维舟自然不会让苏氏行全礼,手臂轻抬扶着她道:“夫人免礼。”
两方见过礼后,他的目光似不经意地看向旁边的赵温窈,但也只是扫了眼:“这位是?”
“回殿下,这是婳儿的表妹姓赵,幼时身子弱在江南调养,最近刚接回府。”
凌维舟客气地喊了声赵姑娘,不等她回话,便没再看她,继续看向沈婳道:“我要替父皇敬酒,可能要你多等会,宴席散了我就让小喜子来喊你。”
他许是还记得上回她匆匆离宫的事,不放心地又多交代了两句,还为她理了理鹤氅上的帽子,柔声说了句等我后才大步离开。
沈婳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殿门口,心绪一时有些难以言说的复杂。
她会去等他,但他会来吗?
如此心不在焉,转身时险些撞上身旁的赵温窈,被苏氏掩着嘴打趣了番:“你这性子呀,总是毛手毛脚的,快看看有没有撞疼你表妹。还好殿下愿意包容你,待你也好,不然为娘可真不放心把你嫁进宫。”
沈婳倒是想和母亲说两句心里话,可旁边还有双时不时盯着的眼睛,只好把话给憋了回去,状若害羞地抿唇笑了下。
故意亲昵地挽着赵温窈,“娘亲急着把我嫁出去,我才不依呢,阿窈我们快走。”
赵温窈长袖下的手指微微收紧,笑着道,“殿下这般好的郎婿,舅母也是为五姐姐高兴。”
“好啊,你也帮着娘亲欺负人,不与你们说了。”她努了努嘴,娇羞地轻跺了下脚,先一步往正殿去,算是将凌维舟出现的别扭给掩盖了过去。
宫人引着她们到了正殿,秦贵妃也已换上了华服,坐在上首与娘家女眷说着话,见她们进殿,笑着朝沈婳招了招手。
“叫你们合着伙欺负本宫,各个炫耀儿孙绕膝,瞧瞧,本宫的儿媳妇来了,看你们还如何欺负本宫,快给沈夫人赐座,婳儿过来。”
周皇后从大皇子病逝后便凤体违和,起初还能撑着料理后宫,近些年愈发病重,不仅后宫事宜都交给了秦贵妃,甚至从半年前连宫宴也鲜少露面了。
故而秦贵妃虽无皇后之名,却早已代行皇后之职。
沈婳脱下鹤氅,向殿内的人依次见礼后,乖巧地到秦贵妃身边坐下。
她一靠近,秦贵妃就注意到了她手中的袖炉,扬起的嘴角耷了下,才重新与身旁人继续说笑。
“娘娘可真是好福气,我看京中再难挑出这般好模样又人品好的姑娘了,与太子殿下真是再般配不过了。”
“若是有机会,能否请沈姑娘过府做客,也好让我们家那几个疯丫头跟着学学规矩与气度。”
“要我说啊,沈姑娘可半点不逊娘娘当年的风华,便是如今后宫的娘娘们,也没一个比得上她的容色。”
说话的是秦贵妃的大嫂,不过是小户出身,但贵妃得道全家升天,她如今也是正经的官太太,可身份地位上来了,脑子却没跟着长进。
她听大家都在夸沈婳好看,自己却插不上话,赶忙绞尽脑汁憋出了几句。
却让殿内陷入了沉默,秦贵妃的脸也瞬间拉了下来。
拿一个未出阁的少女与后宫嫔妃比较,是想说她不够端庄规矩,还是想说她长了张狐媚脸,惯会勾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