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救护车来的很快,降谷零此刻的身体情况显然不允许他逞强,哪怕他内心极力抗拒被送去医院,也在几人的强迫下被送上了担架,抬进了病房。

在一系列急救措施和药物压制下,降谷零又重新陷入了昏睡。

待他醒来,已经是第三天清晨了。

鸟雀清脆的鸣叫声,夹杂着窗外车辆行驶时发出的轻微响动,构建起了一个平凡的早晨。

丝丝缕缕、又带着点柔和的阳光从百叶窗的间隙间洒进来,令睁眼的人心情都能无端好了几分。

降谷零却没能享受到这种愉快,陌生的环境,近在咫尺的呼吸声,都让他心里那根警戒线崩到了极致,他脸上似乎仍残留着睡意,右手悄然朝着自己惯常藏武器的地方摸去,视线则不动声色的朝着声音发出的方位移去。手下空空的感觉让他心头一沉,而视线所及之处见到的那头眼熟的卷发,也让他呼吸一滞,只是这丝异常很快被他收敛起来。

……阵平?

难道他还在自己的幻觉里?他自我评估了下自己的精神状态,很冷静地否定了这个可能性。

难道他这是被组织带去做实验了?

——摆满了仪器设备和老老少少甚至还有不少婴幼儿实验体的地下实验室在他脑海中一闪而逝,降谷零因此有一瞬的失神。这一刻,之前因上一周目的记忆倒灌而混乱的头脑终于清晰起来。

他死了。应该。

而组织应该是被他们多国联手行动而覆灭了,核心人物包括幕后主脑乌丸莲耶、朗姆都已被击毙,琴酒饮弹自尽,贝尔摩得明面上被杀,实际上确是被他们日方作为污点证人偷偷藏起来了。

——也就是说组织应该已经不复存在了才对。

但之前鲜明的触感,与他的友人们完全符合的性格,都让他产生了奇妙的错觉——仿佛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这不应当。

他难得失态地长久盯着对面那头卷毛,飞速捋着思绪,刚因休息而得到缓解的头痛和虚弱感又重新占据了他的身体,冷汗再次覆上他的额头,他顺势眯起了眼睛,掩藏起这一瞬间因为强烈的情感波动而泄露出的真实情绪。

那头卷毛在他长久的注视下警觉醒来,疑似“松田阵平”的青年先是一喜,接着显然发现了他的状况不对,眉头很快敛起,匆匆按下了病床旁边的呼叫器。

“你这金毛混蛋,身体不舒服为什么不早说啊?!”卷发青年夹杂着担忧和愤怒的声音絮絮叨叨着。

温热的手抚上他汗湿的额头,他身体下意识一僵,被对方敏锐的察觉了,但却误认为是他头痛的厉害,松田阵平眉头紧紧皱着,语气却很温和:“景旦那晚上被我们赶回去了,刚刚说他出宿舍了,在给我们买早饭,我先给他打个电话,让他给你带一份粥……”他努力的叨叨,试图转移他对疼痛的注意力。

降谷零静静听着,原本不自觉绷着的嘴角不知不觉就放松了下来,真是让人……沉迷啊。

如果这是真的就好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