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衡连忙取笋子,招呼着给剥开,他手指修长,秀如茭白,围观看热闹瞧着这么一双手剥笋不比看杂技差。
这买东西的就是有个心理,觉得哪里围着的人多,便是和旁头的摊子卖的一样,那高低也要凑上去看看热闹。
越是挤,人越多,旁人越是觉得这家的东西有过人之处。
要么是价格实惠,要么就是笋子新鲜,要不然那么多人干啥不去别家看,不去别家买,非要再这儿挤着呢。
两人忙活了一个多时辰,快到午时饭点人才少了下去。
牛车上装的一百来斤笋子,剥开的笋衣装了一大篮子,笋子被挑选的零碎,只剩下两三根卖相不大好的了。
“这半根左右都是已经剥开笋衣了,不能久放,就一文钱一斤卖给我吧。”
买笋的人都提着篮子走的差不多了,独剩下个老太太还缠在牛车前,要杜衡一文钱一斤的价格卖。
先前当着旁头的客人在,杜衡不肯答应,而下见着已经没有旁人他才道:“看在老太太等了这么久的份儿上便低价卖您半颗,可千万不能同别人和别的商贩说我们这个价格卖的。”
“好,好!”
杜衡把剩下的半根笋子放进了老太太的篮子里,送走了最后一个客人,他也长吐了一口气。
“今儿真不错,咱们卖了六十三文钱。”
杜衡闻声看见坐在板车上的秦小满,又是吆喝又是剥笋的,额头上的汗水已经把胎发给打湿了。
他给人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倒也不枉一番辛劳。
“虽是不敌先前卖酱菜挣钱,可却是我卖笋赚的最多的一回。”
秦小满把铜板全数装在荷包里,拿给杜衡揣着。
他喜滋滋的:“走,逛逛去。”
两人一齐去选秦家老大新婚的礼品。
像是这般的近亲,可以送被褥餐具等一系东西。
不过秦小满看他二叔的意思眼下并没有分家的打算,所以就不适宜送桌椅板凳餐具这些东西。
但成亲了就算不分家也会独辟一间屋子给小两口住,秦小满觉得可以送被褥,这总是两口子单独用得上的东西。
“被褥衣柜这些怕是堂嫂娘家可能会做陪嫁。”
“那该送什么啊?”
秦小满一时间犯了难。
杜衡道:“这堂嫂是嫁过来的,进一个新的家,心中难免有畏怯和不安。不妨东西往堂嫂能用的东西这块儿想,到时候收到你的贺礼,也晓得秦家同辈有好相与的人。”
秦小满登时一拍大腿:“还是你想的周到。”
两人便一道去了一趟布行,买了四匹好料子,男子用的花色和女子用的花色各两匹。
除却这些,再置办了一个妆奁,里头还配了一些女子梳妆用的东西。
秦小满不怎么爱捣腾自己,从来没有用过妆奁,他觉得这东西更像是女子用的,虽然秦小竹也有一个。
翻看了一些,样数还挺多,像是木梳啊,捆头发的发带木簪都有,外带有几盒子胭脂水粉。
反正四匹好布和一个妆奁就花费了将近四百文。
杜衡算了算,虽是不足抵还二叔在他们成亲的时候送的东西的价值,但他们家有三个孩子,后头两个成亲肯定也是要随点礼的。
如此平算下来便差不多了。
这一趟赚了几十文,花费几百文,秦小满都没心思再买肉做馄饨吃了。
预备这些日子管管嘴,到时候席面儿的时候再解馋。
中午两人买了两个大饼,架着牛车出城的功夫就在车上把午饭吃了。
“我来驾驾车吧,今天吆喝了大半日,我见你声色都变了些。”
秦小满扯着牛绳,瞅着杜衡两只手都生出来了,跃跃欲试的怕是想了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