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第71章

关胜详细无比的图纸,不禁有些惊讶,道:“都说殿下在书画方面的技艺已经登峰造极,奴才今日算是见识到了。”

林西被他夸得脸上一热,这奉承得痕迹太明显,让他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关公公这话过了,不过是张图稿而已。”

“过了吗?”

关胜见林西竟有几分脸红,不禁微微怔了怔,随即垂下眸子,遮掩眼底的笑意。

“过了。”

“可这是奴才的肺腑之言。”

这马屁拍的,林西有些招架不住,干咳了一声,道:“本宫知公公忠心,但谦虚使人进步,以后还是要谦虚些。”

“是,殿下,奴才受教。”

“三日之期,从现在开始,你们都回去吧。”

“是,殿下,奴才告退。”

关胜悄悄抬眼瞧了瞧林西,白皙的耳朵红彤彤的,甚是可爱。

见关胜离开,林西不由松了口气。

春喜见状笑着说道:“主子,您怎么还脸红了?”

“脸红了吗?”林西下意识地摸了摸脸。

春喜肯定地点点头,“红了!”

林西随即反应过来,恼羞成怒道:“昨日学的诗可会背了?”

春喜一怔,连忙说道:“主子,奴才方才想起还有事未办,奴才告退。”

“现在想到跑了?晚了!”林西凉凉地看着他,道:“胆敢对本宫不敬,本宫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今日天黑之前,抄写《长歌行》一百遍,少一遍,看本宫怎么收拾你!”

“一百遍?”春喜闻言顿时垮下了脸,道:“主子,那首诗那么长,一百遍是否多了点?”

林西好笑地看着他,道:“敢和本宫讨价还价,那就两百遍。”

“不敢,不敢,一百遍就一百遍,奴才这就去抄。”

春喜脚底抹油,脚步飞快地离开寝殿。

下午,林西正准备午睡,春寿进殿通禀,“殿下,二皇子求见。”

林西闻言顿觉有些哭笑不得,道:“这和我有何关系,还都奔着我来了。”

“那主子要见吗?”

“不见,就说我卧病在床,不宜见客。”

“是,主子。”

见春寿转身,林西出声叫住他,道:“你附耳过来。”

“是,主子。”

春寿上前两步来到床前,弯下腰靠近林西,林西在他耳边轻声低语了几句,春寿连连点头,随后转身离开寝殿。

林耀在宫门外来回踱步,虽然面上不显,可看得出他内心并不平静。

‘吱呀’,宫门打开,春寿从里面走了出来,行礼道:“奴才见过二殿下。”

林耀连忙挥挥手,“免礼。”

“谢殿下。”

“太子怎么说,可要见我?”

“回殿下,主子卧病在床,不宜见客。”

“太子病了?”林耀微微皱眉,道:“太子的病情如何,可曾叫了太医?”

听林耀这么问,春寿不禁对他多了几分好感,“多谢殿下关心,已经请了太医,汪院使特意叮嘱奴才,主子需要静养,不宜劳神。”

“既如此,那我便不打扰了,劳烦公公代我问候太子,过几日我再来探望。”林西的身子向来弱,这个林耀清楚,林路和林清来见他被拒之门外的事,他也听说了,不论林西是真病,还是假病,他已经表明了态度,那就是两不相帮,林耀也就没有再纠缠地打算。

“二殿下。”春寿看了看四周,轻声说道:“主子有几句话,让奴才传达。”

林耀怔了怔,随即说道:“洗耳恭听。”

春寿上前,小声说道:“主子说皇上英明,魑魅魍魉皆逃不过他的法眼,二殿下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该怎么做。”

林耀闻言心里一紧,急忙问道:“太子可还有话?”

春寿摇摇头,道:“主子只说了这些,奴才已如实转告。”

林耀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不安,道:“劳公公代我谢过太子。”

春寿微微躬身,道:“殿下的话,奴才一定带到。”

林耀没有多说,转身离开了东宫。

春寿见他走远,退回宫门内,招呼门口的内侍关上了宫门。

内侍讨好地走上前,问道:“春寿公公,今日咱们东宫可真热闹,到底发生了何事,怎么这些主子们挨个上门求见?”

春寿冷冷地瞥了两人一眼,道:“你们记住了,在宫里当差,少看少听多做事,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

内侍心里一紧,连忙告罪道:“是,公公教诲的是,奴才知罪,以后再也不敢了。”

春寿闻言语气缓和了下来,道:“好好当你们的差,能跟着主子是你们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是,公公,奴才们定好好当差,效忠太子殿下。”

春寿没再多说,转身回去复命。

转眼三天过去,林西接连几天都梦到了那条大蛇,也不知是不是习惯了,总觉着抱着它睡觉很舒服,尤其是它身上刚刚好的温度,以及摸上去很不错的手感。

林西坐起身,像猫儿一样,慵懒地伸了个懒腰,这一觉睡得很舒服,没有因为翻身碰到脚而痛醒。他试探地活动了活动,顿时疼得龇牙咧嘴,心里不由泛起了嘀咕,“难道我睡觉变老实了?”

“主子,您醒了吗?”殿外的春喜听到动静,连忙问道。

“进来吧。”

春喜从殿外走了进来,道:“主子,关公公带人过来了。”

“这么早?”

“不早了,现在都辰时中了。”

“辰时中了?”林西微微有些惊讶,自从他解毒以后,为了能尽快恢复健康,他每天都坚持早睡早起,就为了晨起打拳,已经形成了生物钟,没想到今天竟然睡过了。

“奴才看主子睡得沉,便没打扰主子。”

“让人打水吧,我要洗漱。”

“是,主子。”

林西洗漱完,又在春喜的侍候下换了衣服,这才让关胜三人进了寝殿。

三人来到近前,齐齐行礼道:“奴才等参见殿下。”

“免礼。”林西看向他们手中捧着的托盘,道:“看来是已经做好了,都拿出来看看吧,”

“是,殿下。”

长青和长春对视一眼,率先掀开了绒布,露出了托盘上的东西,这是一个莲花形状的盘子,白色打底,透着淡淡的粉,颜色的层次过度的十分好,加上中间勾画的淡黄色的花蕊,看起来惟妙惟肖。

“不错!无论是形体,还是勾画,都能看出你制陶的技艺精湛。”

林西没想到这宫里的太监,竟有这样的技艺,真是大开眼界。

“多谢殿下。”

长春见林西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连忙将托盘上的绒布掀开,露出里面的莲花盘。

与长青的莲花盘相比,长春的是艳粉色打底,渐变的红色,十分夺目。

若长青的莲花盘是圣洁的少女,那长春的莲花盘也是妖娆的少妇,各有各的风韵。

林西满意地点点头,道:“不错!你们俩的技艺不相上下,都是可用的人才!”

长青和长春齐齐行礼道:“多谢殿下夸赞,奴才不敢当。”

林西看向关胜,笑着说道:“关公公送来的人,本宫很满意,从今日起,他们便留在东宫,没有本宫的命令,不得与东宫外的任何人接触。”

关胜虽然好奇林西要做什么,却也知道作为奴才的禁忌,不该问的不问,不该听的不听,不该说的不说,“但凭殿下做主。”

“关公公回去吧,以后若有事,本宫会派人知会你。”

“是,殿下,奴才告退。”

待关胜离开,林西看向春喜,道:“你带他们找个房间住下,有事待午后再说。”

“是。殿下。”

春喜刚离开,殿外便想起通禀声,“主子,杨指挥使回来了,现正在殿外侯着。”

林西一怔,连忙说道:“让他进来。”

他的话音刚刚落下,殿门便被打开,杨潇从殿外走了进来,快步来到近前,行礼道:“属下参见殿下。”

“免礼。”

“谢殿下。”

林西上下打量着他,见他精神不错,笑着说道:“杨指挥使似乎心情不错。”

杨潇深吸一口气,道:“这还多亏了殿下,若不是您提点属下,属下也不会那般轻易便下定决心。”

“看来是已尘埃落定。”林西感兴趣地问道:“表哥与我说说,你怎么处置的那些人?”

杨潇没有隐瞒,将这些天发生的事,详细地说了一遍。

“这般说来那些……蛀虫,被表哥弄进诏狱,好好修理了一顿。”

林西本来想说‘人渣’来着,一想那些人好歹是杨潇的亲戚,有点不太好,于是就改成了‘蛀虫’。

“说来惭愧,属下知道他们打着属下的名义干了不少坏事,但属下没想到他们竟这么丧尽天良,属下这次打算如实上报,该如何发落,就由皇上做主。”杨潇脸上满是愧悔之色。

林西点点头,道:“表哥就不怕受牵连?”

“不,不是牵连,是罪有应得,若不是属下纵容,他们也不会这般无法无天,属下受罚也是应该的。”杨潇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

林西欣慰地笑了笑,道:“表哥能这么想,我很高兴。”

“殿下说的没错,他们就像长在身上的恶疮,用药压制是没用的,只能拿刀剜掉腐肉,才能彻底根除。”

“表哥能及时醒悟,也不枉父皇对表哥的看重。”

杨潇看向林西的脚,关切地问道:“殿下,您的脚是怎么回事,为何伤得这般严重?”

“无碍,就是扭伤而已,是我想事太出神,没留意脚下的台阶。”

杨潇自责道:“怪属下,若早点醒悟,殿下或许就不会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