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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战看着淡定的林西,他期待他接下来的表现。
见风向转移,霍刚的眼底闪过得意,却在接触到林西的眼神时,慢慢消失。
“呵。”林西嘲讽地笑了笑,道:“你可知冲撞我是何罪?”
“放肆!”霍刚不知林西身份,阎良清楚,听林西这么说,不由出了一身冷汗,一拍惊堂木,疾言厉色地说道:“混账东西,还不跪下!”
“大人,本官虽然只是从九品,却也是朝廷命官,就算是锦衣卫,也不能随意诬陷!”霍刚一副铁骨铮铮不畏强权的模样。
“你!混账!”阎良被气得脸色铁青,若是手里有刀,他恨不能现在就冲上去结果了他,道:“来人,把这个混账东西绑起来!”
一众差役愣了愣,相互看看,竟无人动手。
阎良见状顿觉脸上无光,厉声喝道:“反了你们了,本官的命令都不听了?是不是想进大牢吃牢饭?”
众差役这才行动起来,拿着绳索走向霍刚。
霍刚脸色阴沉地扫视众人,道:“我可是朝廷命官,你们敢!”
“绑!”阎良这次下了狠心,无论如何都要和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撇清关系。乌纱帽没了就没了,脑袋怎么也得保住。
众差役不再犹疑,上前就要绑霍刚。霍刚不肯束手就擒,抽出随身的佩刀。杨潇见状猛然起身,一脚踢在他的手腕上。霍刚的手腕传来剧痛,下意识地松了手,钢刀‘咣当’一声,掉在了地上。众人一拥而上,将霍刚绑了个结实。
焦战站在远处看着,将手中蓄势待发的匕首收了起来,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守在他身边的是别人。
霍刚奋力挣扎,道:“放开我,你们这是霸权!我要上告,我要告御状!锦衣卫滥用职权,栽赃陷害,冤枉同僚!”
“来人,把他的嘴堵上!”阎良气极,四下搜索武器,抄起地上的惊堂木,就朝着霍刚掷了过去,‘砰’的一声砸在他脑门上。
霍刚被砸得有些蒙,鲜血顿时流了下来,糊住了眼睛。
“阎大人无需动怒。”
看看头破血流的霍刚,林西砸吧了砸吧嘴,拿惊堂木当板砖的,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可见阎良此时的心情,这文弱书生也不好惹啊。
霍刚缓过了神,道:“大人,我是被冤枉的,你不帮我也就罢了,居然还在公堂上行凶?你堂堂刑部侍郎竟然如此惧怕锦衣卫?”
听霍刚这么说,林西不禁挑了挑眉,心道:“这人是被砸的脑袋坏掉了?这么说不是把阎良的面子踩在脚底下摩擦么?”
“放肆!”阎良气得直哆嗦,又在四下寻找武器。
“阎大人息怒。”林西见状连忙阻止,这要再不出声,这侍郎大人还不知能干出什么事来。
林西看向霍刚,道:“你也不用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是否冤枉,你自己心里清楚,我也清楚。”
“锦衣卫向来跋扈……”
林西打断霍刚的话,锦衣卫的名声不好,霍刚一直强调他们的身份,就是要挑起众人仇视的心理,他怎会让他得逞,冷笑着说道:“要说跋扈,谁又能比得上你霍司狱,被你霸凌过的百姓最清楚。”
听林西这么说,人群又开始议论起来。
“是啊是啊,这个霍司狱可没少欺负人,隔壁老李家的闺女就被他强抢了去。”
“我听说了,前些日子他还帮着赌坊里的人,把老二家的腿打折了。”
“这人坏得很,终于要遭报应了。”
“这就叫恶人自有恶人磨。”
“没错,这种人就得锦衣卫来收拾。”
……
一句话便解了困局,让围观的人转变了心态,焦战越看林西,眼神越炽烈。
见霍刚变了脸色,林西笑了笑,道:“大家应该很好奇,为何我会参与这起案子,那我便从头到尾和大家说一说。
今日我与好友去五华山爬山,爬到半山腰时,想要找块空地休息,于是发现了被抛尸在山坳的死者。我派人下山报官,自己则仔细查看尸体状况。
从五华山的半山腰到刑部衙门,来回至少要一个时辰。可不到一炷香的时间,霍司狱便到了抛尸现场。”
霍刚辩解道:“我早就接到了报案,是一名上山打猎的猎人。”
“猎人在何处?姓甚名谁?”
“他原本跟着我们一起山上,一看你们锦衣卫随意抓人,便被吓跑了。”
“那他姓甚名谁?吓跑了,可以派人去找,找来和你对峙。”
“小王庄刘老二。”
“这应该是霍司狱随口编的吧。即便我们派人去,也不会找到这个人,到时你会说,报官的人撒了谎,跟你无关,我说的可对?”
“我没这么说过。”
“那我就劳烦阎大人派人去小王庄走一趟,将这个刘老二找来,看看咱们霍司狱是否是我说的那套说词。”
霍刚脸色一僵,道:“那人我不认识,是否真有此人,我也不知。”
自打自脸,来得就是这么快。
“你不说我都忘了,我们还在山上抓了一个人,把他带上来。”
林西话音落下,锦衣卫便将那名书生押了过来,一左一右在他小腿上踹了一脚,那人便跪在了地上,随手拽出了他嘴里的袜子。
之前蹦得欢腾的人,一下子变老实了,低垂着头不说话。
林西看向张李氏,道:“张夫人可认识此人?”
张李氏看了过去,那书生的头垂得更低了。
杨潇看了看他身后的锦衣卫,锦衣卫会意,强迫书生抬起了头。
“他是张大贵府上的小厮,民妇见过。”
“夫人确定?”
“确定,民妇有印象,民妇身边的人也定记得,公子若不信,可以随意盘问。”
“张大贵府上的小厮,扮做书生的模样,出现在张大富的抛尸地,还意图挑拨围观百姓的情绪,阻止我等办案……”林西转头看向霍刚,道:“霍司狱,你说他的目的为何?我们不该抓吗?”
林西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这个时代朝廷对服饰的要求很严格,读书人要穿儒服,而其他人不可随意穿戴。
“他只是上山游玩,恰巧路过。”
“霍司狱这话,你自己信吗?”
霍刚语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