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36章

林扈此时的心情非常好,相信每个父母在别人夸赞自家孩子的时候,心情都一样,所以即便他十分不满那些光拿俸禄不干活的官员,却也没有要动手的打算。

“整起案件的大致脉络已经清晰,我也可以全身而退,之后的事便交给杨指挥使和焦指挥使共同负责,相信他会将所有案情尽数告知。”

“是,属下遵命。”

现在杨潇是彻底服了林西,真心把他当成自己的主子。

见林西脸色不太好,林扈关心地问道:“西儿可是累了?”

“确实有些疲累。”林西没有逞强,他大病初愈,又忙活了一整天,精神有些不济。

林扈知道林西好逞强,若不是真的累狠了,他不会这般说,“今日就散了吧,西儿早点歇息,也好为明日做准备。”

“好,听父皇的。”

“西儿好生歇息,若有事便让他们禀告朕,切不可瞒着,明日朕再来陪你。”

“父皇,您忙您的就成,儿臣这儿有汪院使和花姨娘足够了,您要实在不放心,就再让庆公公在儿臣这儿多待几日。儿臣可不想自己还没好,父皇就累倒了。”

“朕再忙,也不会再留西儿一个人。西儿,朕已然错过了太多,不想再一错再错,不然朕百年之后,有何颜面去见你母后?”

林西愣了愣,突然明白了林扈的坚持,他虽然面上不显,但内心还在被愧疚煎熬。

林西没再阻拦,反而凑到林扈身前,小声说道:“其实儿臣方才是口是心非,儿臣特别希望父皇能多陪陪儿臣,尤其是明日,儿臣有些怕……”

林扈听林西这般说,不禁一阵心疼,安抚地握住他的手,道:“有父皇在,西儿什么都不用怕。”

“好,那一言为定,明日儿臣等着父皇。”

“君无戏言!”

林扈没再多说,带着广信离开了东宫。杨潇也没逗留,转身离开了东宫,他迫切地想要知道今日到底发生了何事,所以他的目标便是国公府。

林西让人安排好汪桥和花海棠,简单地洗漱过后,便爬上了床,很快便迷迷糊糊睡了过去。虽然他身体没怎么动,可脑袋在不停思考,再加上这具身体本来就弱,还大病初愈,能坚持到现在已经非常不错。

因为融的特殊性,解毒的第一步,就是先停药,避免毒素再增加,所以林西晚上没有吃药。只是他总觉得身体说不出的难受,就好似体内有东西在爬,伸手去挠,不止痒不说,还越来越痒,心里渐渐烦躁起来,随后便是极度的口渴,就好似有人在体内放了把火,将他的血液一点一点地蒸发。

察觉到不对,林西连忙叫道:“来人,去叫汪院使、花姨娘。”

春喜从外面进来,见林西满头是汗,脸色煞白,连忙问道:“主子,您怎么了?”

林西痛苦地摇头,道:“我不知道,快去叫汪院使和花姨娘。”

“春寿已经去叫了,主子您哪里疼,奴才帮您揉一揉。”

“我不疼,我痒,浑身痒。渴,我口渴,我想喝水!”

“好好,奴才这就去给您倒水。”

越说痒,林西越觉得痒,伸手就去抓,很快苍白的皮肤就被他抓出了血痕。

待春喜倒水回来,林西的手臂已经满是血痕,连忙上前阻止,道:“主子,您别抓了,都抓破了!”

“我痒,好痒……”

“主子,您忍忍,汪院使和花姨娘马上就来了。”春喜将茶杯端了过来,接着道:“水来了,您喝点水。”

林西在春喜的搀扶下坐了起来,伸手去接,可他的手止不住地颤抖,根本无法握紧水杯。

春喜见状心里一惊,连忙说道:“主子,奴才喂您。”

林西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两只手用力交握,却依旧止不住颤抖,他惶恐地呢喃道:“春喜,我……我怎么了?”

春喜连忙安慰道:“主子,没事的,您只是太累了,奴才喂您喝点水,您歇会儿就好了。”

林西半信半疑地点点头,就着春喜的手,将水杯里的水喝光,可一点用都没有,他依旧难受得厉害。

“春喜,我好难受!”

林西委屈地红了眼眶,就算他表现的再成熟,说到底他还是在和平年代长大的孩子,哪里受过这样的罪。

见林西两眼含泪,春喜心疼得不行,安抚地说道:“主子等等,奴才这就去催他们,他们马上就过来。”

春喜急忙起身,匆匆跑出大殿。

林西痛苦地哭了起来,“呜呜,好难受,我不想呆在这儿了,我要回家。”

“西西,你怎么了?”

恍惚中林西听到了姐姐林涵的声音,他连忙去找,却什么都没看见。

“姐,你在哪儿,我难受,我好难受!”

“林西,你怎么还不起床,这都几点了,赶紧起床复习功课!”紧接着便是爸爸林军的声音。

“复习,对,我要复习功课。可是……可是我好难受,呜呜。”

“林西,你答应过我,要留在这里,你不能食言啊。你想想父皇,他对你不好吗?”

“父皇……”

林西的神智混乱,脑海中不停地响起他们杂乱的声音,让他更加痛苦不堪。

“快,汪院使、花姨娘,主子不好了,你们快点!”

汪桥连忙问道:“殿下怎么了,有何症状?”

“主子直喊痒,抓得身上全是血痕。”

“怎会如此,殿下从未出现过这种症状,难道是中毒?”汪桥下意识地看向了身旁的花海棠,眼底难掩怀疑之色,毕竟花海棠曾对林西起了杀念。

花海棠明白他心中所想,平静地说道:“若我当真要杀殿下,不会等到现在。”

几人说话间,来到了寝殿,春喜拉住春寿,急声说道:“这里交给我,你赶紧去禀告皇上。”

春寿担忧地看了看床上的林西,道:“好,我这就去。”

汪桥率先来到床前,却被林西的惨状所震惊,道:“殿下,您这是怎么了?”

花海棠跟了过来,跪坐在床边,担忧道:“殿下,奴家来了,您有何不妥,跟奴家说,奴家给您把脉。”

“父皇……”

林西已然沉浸在幻想中,根本听不到花海棠说什么。

花海棠见状神情变得凝重,伸出手握住林西的手腕,想给他诊脉,可林西太过痛苦,开始不停地抽搐,让她无法专心。

“你们过来按住殿下的手,确保他不会伤害自己,我也能专心把脉。”

“好。”春喜没有犹豫,脱掉鞋子上了床,按住了林西的右手,随后看向汪桥,催促道:“汪院使,快啊!”

汪桥不再有所顾忌,上前按住了林西的左手。

林西被控制,花海棠开始认真为他把脉。就林西目前的状况来看,十有是中毒,这方面汪桥比不上花海棠,只能在一旁焦急地等着。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花海棠终于收回了手,汪桥连忙问道:“怎么样,殿下中的什么毒?可有解?”

花海棠叹了口气,道:“殿下现在状况比我想象的还要严重。”

汪桥闻言心里一紧,焦急地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倒是说明白啊。”

花海棠实话说道:“殿下并非中毒,而是药瘾发作了。”

汪桥怔了怔,随即问道:“药瘾发作?你这是何意?”

“长年累月的喝药,在融的刺激下,已经让殿下上了瘾,殿下如今这般模样,皆因今日晚膳时并未喝药,所以药瘾发作。”

见汪桥发怔,春喜连忙出声问道:“药瘾发作这般痛苦吗?”

花海棠沉沉地叹了口气,道:“殿下此时所承受的痛苦,和毒/瘾发作时一样,浑身血液沸腾,口干舌燥,全身发痒,犹如千万只蚂蚁在体内爬,甚至还会出现幻觉,痛苦不堪。”

看着床上抽搐的林西,春喜红了眼眶,道:“那要如何治?”

花海棠吩咐道:“你去撕些柔软的布料,以作绑缚之用。”

春喜一怔,不敢置信地说道:“你要捆绑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