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见好多人说你的新男朋友到场,那个百花群里也炸开锅似的在聊,我好奇得不行嘛,趁陈源去洗手间,我先过来找你,他等下自己会过来的。”
陈源就是今晚泰诗琳带的弟弟,体校的十九岁男大学生,真的年轻,也是真的嫩。
慕昭看一眼身旁傅时沉,还是决定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好朋友,泰诗琳。”
傅时沉看向泰诗琳,略一颔首点头表示礼貌,淡淡说了个你好,看着没什么毛病,只是骨子里透出来的疏离冷淡盖不住。
好在泰诗琳的性格外放不羁,不是个会在意细节的人,况且已经完全折服在男人的好皮囊下,抓着慕昭手臂的指相当用力,不停小声地说真的帅真的帅。
泰诗琳也不怕被周围人听到,直接说了句:“好家伙,这不比你那个前男友帅多了吗!”
四周人多,傅时沉听到这句话后,眸光微顿,旋即低头垂眼,深沉目光聚焦在碧玉扳指上,开始缓缓转动,神色晦暗不知在想什么。
“昭昭,你觉得呢?”泰诗琳追问。
“……”
被转动的玉扳指倏地停下,男人却始终没抬眼,只是听到慕昭用很明确的语气回答道:“没可比性,他根本不配拿来作对比。”
光色下,玉扳指散着一层熠熠碧辉,醒目冷郁。
像他的主人一样。
傅时沉没反应,不动声色地再次开始转动玉扳指。
……
上百张黑色圆桌依次摆放,慕昭的位置在99号桌,属于相当靠后的位置,连台上的拍卖品都看不清,座位的安排是拍卖行负责人按照身份等级划分的,越重要的人,位置就在最前方,泰诗琳在二十多号桌,宋淮予更是在前十的桌位。
当今社会,资本为王的时代,有权才才有话语权,不论在哪里,看人下菜碟的事情屡屡常见。
慕昭对兰花的拍卖品不感兴趣,今晚最大的收货就是那张尚振生的名片,她对坐哪里无所谓,只是在看到宋淮予搂着林紫芸的腰出现时,心里还是觉得很不舒服。
“对座位不满意?”
傅时沉把玩着那枚没油的银制打火机,姿态慵散,靠在单椅里看着很有矜贵公子哥那味儿,气质清冷,偏又有双漂亮的桃花眼,即便什么都没做,只轻描淡写看人一眼就显得特风流。
慕昭理理旗袍摆子,美腿交叠在一起,压着心里的不舒服,憋出一个字:“没。”
的确没有对座位不满意。
就只是单纯看那对狗男女心里烦躁而已。
傅时沉淡淡嗯一声,没再说什么,随手把火机往桌上放,转而拿出黑色的手机,划亮屏幕,然后按着手机,看着像是在给谁发消息。
没一会,纳西比拍卖行的总负责人,打着波点花领带的中年男人,穿过重重黑色圆桌走过来,满额头的冷汗,看男人的目光更是透着小心翼翼,“我的失职,是我的失职,不晓得傅…………”
傅字的音还没完全发出来,傅时沉薄白色的眼皮懒懒一掀,投过去一个极为冷淡的眼神,什么都没说,但是威慑力却堪比导弹,吓得总负责人浑身一抖,立马住嘴。
慕昭在微信上和泰诗琳聊天,泰诗琳发过来一个猫猫哭泣的表情包,“呜呜呜呜,我离昭昭十万八千里远,早知道提前打点好座位,不能把你往前调,把我往后面放不行吗?!”
正当慕昭有点小感动时,泰诗琳砸过来一句:【主要还是想多看几眼帅哥。】
慕昭:【?】
敲过去一个问号后,她才注意到桌前站着一个人,不明情况地抬头问:“怎么了?”
总负责人抬手用袖子揩一把额头上冷汗,微微弓着腰背,模样看着很谦恭尊敬:“慕、慕小姐,您看想坐哪里?哪里都行,可以直接加桌子的。”
不明白为什么来这一出。
慕昭熄灭手机屏幕,言简意赅:“就这就行。”
话一出,可把总负责人吓得不轻,还以为慕昭不满在故意刁难,双腿软了下差点站不住,点头哈腰地道歉:“慕小姐真的对不住,座位是新来的乱排的,回头我立马给他解雇。”
慕昭实在觉得奇怪,扭头看一眼身边的傅时沉,男人还是那副漫不经心的姿态,落在桌面上的那只手冷白骨感,腕节分明,食指懒懒地敲着桌面像是在打发时间,却让看的人心里发麻。
原来是他的手笔。
看总负责人怕成那样,慕昭不想蓄意为难,也没有要换座位的想法,淡淡说:“没事,就在这里。”
到这里,傅时沉敲着桌面的食指才算是落定,他没情绪地说:“下去吧。”
总负责人连连点头,“好好好,有事情随时叫我。”然后逃一般离开,背影显得很仓促。
拍卖厅里的侍者送上果盘,甜品,还有香槟红酒等,黑色圆桌上很快就摆得齐当。
“谢谢好意。”
慕昭虽然没接受这份好意,但是她觉得道谢还是必要的,“但是我不拍东西,坐前面也没什么用。”
“嗯。”
淡淡的一个字,算是他的回应。
今晚的十株兰花拍卖品的照片被做成精美幻灯片,在荧幕上循环播放着,以便宾客们提前了解,算是做个预告。
全是很少见的珍贵品种,素冠荷鼎,鬼兰,天逸荷等等……
压轴出场的是一株醉玲珑,属于兰花里的珍稀品种,也是唯一一种蓝色花朵的兰花,很受欢迎,价格也是相对应的昂贵。
拍卖师介绍着台上醉玲珑的来历,声音洪亮:“这株醉玲珑的主人想必大家都认识,那就是著名旗袍设计师destiny的私藏珍品,蓝色的莲瓣形花朵,相当高级漂亮……”
慕昭没细听剩下的话,美睫垂着,目光落在墨绿色旗袍上的那朵兰花雕绣上,又抬头看看台上那株展柜上的醉玲珑,然后寻思傅时沉很懂兰花,闲得也无事可做,索性问问。
“我裙子上的这朵兰花,和台上那个一样吗?”
男人闻声转头,看一眼她身上的旗袍,目光上移,落在她脸上,眸光晦暗深沉,“一样的。”
慕昭视线捕捉到旗袍上没有处理干净的酒渍,接话道:“真是不好意思,你大费周章把人家的收山之作弄来给我穿,我就不小心弄脏了,我回头会送洗干净归还的。”
“不用了。”
傅时沉语气很淡,所坐的地方没灯光,周身隐在阴暗里,整个人显得深沉神秘,“慕小姐喜欢的话,可以留着自穿。”
得知身上这身旗袍的来历后,慕昭别的不清楚,但敢肯定这一定很贵,秉着无功不受禄的良好品德,她婉拒道:“不用,我也没有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