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秋本体是草木之物,天生不懂人类的情爱,更不明白莫尔法向他毫无保留的展示自己的腺体是在求爱,他只是单纯的觉得长大后的毛毛似乎不太对劲,在某些时候总是表现得有些奇怪。
但具体奇怪在哪儿,又为什么会变得这么奇怪,他就怎么都想不通了。
面对这样暧昧的氛围,不解风情的小玫瑰用撸狗的手法摸了摸alpha的脑袋,略有些敷衍道:“好的,妈妈知道了,乖狗狗。”
银色的触角愉悦的左右晃动起来,莫尔法见好就收,自然的拉开了自己与雀秋之间的距离,坦然自若的神态就像是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但依旧用那双很好看的、月亮一样的银色眼睛专注的看着雀秋。
他对雀秋别样的感情似乎是与生俱来的一样。之前还是幼虫阶段的时候就表现得过分依赖雀秋,而现在进入成虫阶段后,那种过度依赖更是光速变质,转化成了一种病态的占有欲。
莫尔法越是用现在这种若无其事的模样与雀秋相处,那种仿佛扎根于全身每一处血管中的占有欲就会变得越是偏执。
alpha竭力的告诉自己要冷静下来,暂时还不能对面前的omega暴露真实的想法。
他要一点一点的,一点一点的,慢慢来,免得吓坏了妈妈。
莫尔法微笑着看向雀秋。
两个人保持在了一个安全的距离之内,雀秋潜意识中感知到的危险也随之散去。他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如果莫尔法所说的靶向信息素真的可以解释自己的表现,那岂不是说明,他早已经被这个世界的意识所接纳并逐渐变成了一个真正的“omega”吗?
在察觉到这一点后,雀秋一时间也不知道这于自己而言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如果完全被认可并潜移默化的改造成omega,那是否意味着就算他恢复甚至超越了全盛期的实力,也有可能永远回不去地球了?
但不被认可的话,自己又会不会被当做外来入侵者摧毁?
雀秋陷入了两难。
莫尔法敏锐地发现了小玫瑰突如其来的沉默,他笑起来的时候会露出一颗上犬牙,尖尖的如同狮子或是老虎等猛兽的利齿。
“怎么了妈妈?”
雀秋不知道该怎么说,一种无力的烦闷感涌上心头:“我猜不透这个世界,更加不想来到这个世界。”
他鲜少将悲观消极的一面直接表现出来,但此刻在少年莫尔法面前,似乎终于有了一个出口可供宣泄。
alpha为对方愿意在自己面前展现出真实的一面而感到开心,他微微前倾,抬手替omega整理了一下杂乱的额发。
莫尔法说:“虽然不知道你正在经历着什么,但是,无论是我,还是这个世界,我想,我们都是无比期待的希望你的到来。”
雀秋抿了抿嘴,低着头,叫人看不清他眼睛中隐藏的情绪:“为什么期待?”
莫尔法靠近了一些,将额头抵在对方的额头上,银色的眼睛温柔的追寻着雀秋的视线。
月亮和太阳的光芒在这一刻,终于还是遇见。
他用着独有的磁性声线说:“你如神明一般给予我温暖、光明,以及救赎。你的到来于我而言,就是我的新生。”
“我想,对于这个世界来说,也是一样的。”
代表着希望和温暖的金色,代表着生命和浪漫的玫瑰,这些组合在一起,就是这个黑暗且腐朽、残忍且冰冷的世界所梦寐以求、翘首以盼的救赎。
雀秋并没有完全采信莫尔法的话,但不得不说,有一个人愿意倾听你的心声,愿意耐心的安慰你、陪伴你,即便不能真正的解决问题,也不失为一剂良药。
雀秋自己也想通了,他既然已经来到了这个世界,不管他好坏与否,在没有找到回去的方法之前,就安安心心的待在这里吧。
俗话说,既来之,则安之。
直到这一刻,他才终于说服自己,将这趟有可能出发后就再也没有归途的旅程好好地走下去。
但莫尔法知道,想要雀秋真正的融入这个世界,真正的接受这个世界,那恐怕是一件短期内根本无法实现的奢望。
不过,他并不着急,他会耐心地一直等下去。
莫尔法始终相信,总有一天,雀秋会愿意发自内心的接纳这个世界。
短暂的迷惘之后,雀秋很快又恢复到了平常的状态。他对莫尔法说:“你现在已经成年了,不再像以前还是小孩子时那样,容易解释你的来历,也更容易让人信服。现在的你一旦暴露,恐怕会引起不小的麻烦。所以我更加倾向于隐瞒你的存在,这样或许才能够真正的保护你。”
在预知危险这方面,雀秋有着近乎敏锐的直觉。
莫尔法无论是出现的方式还是他奇异的种族都非同寻常,但凡用点脑子想想,就该知道没有进入重复结茧期之前的他绝对是一个非同小可的存在。
也不是雀秋黑帝国,反正结合从艾利比兹号到多草街,再到黑暗星军校这一路真实的所见所闻来看,莫尔法这种前所未闻的进化方式,多半是会被盯上的。
被那些人盯上,可不是一件简单的小事。
莫尔法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我的事,我都听妈妈的。不管在外界看来我究竟存不存在,只要能够待在你身边,即便没有身份也愿意。”
他对雀秋有一种盲目的信任,坚定地相信就算全世界都要害他,雀秋也不会害他。
“你别用那种小狗狗一样的眼神看着我。”雀秋有些不自在的咳了一声,怎么总觉得莫尔法的语气像是苦情剧里会被渣男抛弃的悲惨女主。
莫尔法眼神明亮,依旧专注的盯着他。
雀秋将视线挪到了别处:“那么,就只能先委屈你一下了,暂时不要暴露自己的存在,依旧以毛毛虫的形式隐藏起来。”
“好的,妈妈。”莫尔法点点头。
雀秋重新看向他。
两个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宿舍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僵持了一会儿后,雀秋率先问:“你怎么还不变回毛毛虫?”
莫尔法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揣着明白装糊涂,有些傻气的说:“可这里现在没有外人,难道我也要做妈妈见不得人的——”
一只白皙微凉的手捂住了他的嘴,将剩下的几个字全都给堵了回去。
“可以了,我不是那个意思。”
莫尔法听话的停了下来,看着omega覆在自己唇上的手指,眨了眨眼睛。
雀秋总觉得alpha呼出来的热气像烧红的炭块一样烫手,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收回了手,但手心接触到对方唇部、有些湿润的地方,正微微的发着颤。
“好了,想做什么,现在说吧。”
莫尔法热情的扑向雀秋:“想和妈妈一起睡~”
虽然是单人卧室,但毕竟空间就那么大点,床就更不可能有多大了。莫尔法体型要比雀秋大,扑过去的时候就像只单靠后腿站立的萨摩耶,动作间将可怜的小床摇的都快散架了,四根单薄的床脚在地板上挪得嘎吱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