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便开始下雨,淅淅沥沥了雨从屋檐流下来,汇成一股小溪流。
温葶倚在小榻上捧着书,却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屋里有些黑,松雨点了灯犹觉不亮堂,便说出去再寻一盏回来。
从荷包里拿出夜明珠,温葶看着发着微光的夜明珠,唇角轻挑弧度,看得出神了,手中的荷包忽然滑落到地上。
温葶弯腰拾起荷包,忽然手指捏到一角硬物,她疑惑地拿起荷包又仔细捏了捏,确定触感与别处不同。
有什么东西被缝到了荷包里。
温葶心里猛地一跳,寻了松雨做针线的剪刀来,循着针脚开始拆线。
上一世她并没有发现荷包里有东西,直到把荷包和夜明珠都送给了沈季淮,他也从未说过荷包里有东西。
温葶心里发沉,唇抿得紧紧的。
温葶心里发沉,唇抿成一条线。
这荷包是她贴身收着的,除了阿爹和阿兄之外,根本没人能碰,阿兄虽与她亲近,可也不会无故往她荷包里塞东西。
是阿爹。
能让阿爹把东西藏在她的荷包里,足矣说明这是何等重要。
仿佛要窥见什么秘密,温葶的心咚咚直跳。
东西取出来的一瞬,电光火石间温葶忽然灵光一闪,知道了这是什么。卷成小条缝在荷包最下面,若非她刚才正巧摸到,寻常不会发现。
温葶深吸一口气,指尖循着包在最外面的油纸剥开,里面是一张卷成条状小纸条,因为包裹得很严实,没有被水浸湿。
展开纸条,上面写着许多名字。
温葶沉眸凝思了片刻,其中一个名字有些眼熟,想了许久,温葶却也没想出这人是谁在哪里见过。但不可否认的是,这上面的名字很重要,不难猜测这是一份名单,至于这份名单是用来做什么的,她就不得而知了。
温葶咬了下唇,她一个闺阁小娘子没有途径去打听这份名单,实在过于显眼。唯一能打听的人,便只有沈季淮,可她实在不想与他说这件事。
依着沈季淮的性子,必定会追问她,就算她不说他也会去查,不是因为他在意她,而是因为阿兄是他的至交好友。
温葶拧着眉想,这是他们温家的事,如今她已经明白了,此事一定就是父亲遭冤枉的原因,有人想要这份名单,而最大可能,阿兄知道些什么。
找到阿兄的念头更加强烈,温葶恨不得现下就插上翅膀飞到阿兄身边去。
一整日温葶连饭也没用两口,只顾着想该如何办才好,望着窗外的树丫出神。
松雨劝了几次未果,急得团团转,终于等到世子爷回府,连忙上前去禀告了情况。
“世子爷,您去看看温娘子吧,今日也不知怎么的,一粒米都未进,只瞧着窗外出神。”松雨满脸担忧道。
沈季淮闻言脚步便顿住,往东厢瞧了眼,看见打开的窗棂,问道:“怎的开着窗,今日下了雨。温娘子今日可说了什么?”
松雨摇头道:“温娘子什么也没说,一早起来便瞧着有些心神不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