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天空轰然炸响一声惊雷,巨大蜿蜒的闪电照得天空骤亮。
冬蕉惊疑不定的看向自家夫人,只见她一张小脸白得毫无血色,她双眉紧皱,薄唇微微发颤,手捧着肚子。
一道闪电再次亮起,冬蕉目光落到地上流出的血迹,顿时倒抽一口凉气,“夫人!”
温葶疼得倒抽了一口气,刚刚缓上一瞬,她咬唇紧握住冬蕉的手,刚要说话,伴随着轰隆隆的雷声,房间的门被砰地一声踹开。
有人闯了进来。
一群人提着管事嬷嬷闯进来,把人往地上一扔,管事嬷嬷浑身剧痛,却瑟缩着不敢叫出声,不断往后缩。
冬蕉脸色一变,连忙把夫人护在身后,厉声呵斥道:“你们是谁,为何擅闯民居?”
来人有十数人,身穿黑色轻甲,俱是蒙着面。一声轻笑从后面传来,来人从人群中走出,面上覆着笑意。
她目光落在温葶身上,眸中闪过一丝恨意,很快又笑起来。
“温葶,你不会不认识我了吧。”吴幼仪笑看着她,颇为欣喜地看着她的狼狈,落在她没有血色的小脸,遗憾地啧啧了几声。
“你瞧瞧你现在多狼狈啊,哎哟,你怀的可是承宣侯府的孙子辈,他们怎么就这样对你?”吴幼仪笑得更甚,“看来传言不需,你不仅不得承宣侯夫人喜欢,连沈季淮也对你没有几分情谊。”
温葶看着她,冷声道:“吴幼仪你来做什么?”
她心里有了不好的猜测,本就疼痛不已的腹部,更加沉沉欲坠。
吴幼仪手里挥着鞭子,说得理所当然,“你难道看不出来,我是来杀你的。”
冬蕉脸色顿时一白,紧紧的抓住温葶的手,虽然害怕但也挡在她前面。
温葶似乎早已料到,微微抬眸看向吴幼仪,“为何?”
“也罢,就让你做个明白鬼。”吴幼仪娇声道,“你恐怕不知道吧,此时此刻沈季淮正在吴府做客,与我父亲商议婚事。我吴幼仪什么身份,出自名门望族,父兄皆是重臣,你一个罪臣之女,也配做沈季淮的妾室?也配在我之前诞下孩子?痴心妄想。”
原来如此。温葶心中刺痛,即便她已对沈季淮死心,可孩子何其无辜。
她竟成了一颗畔脚石。
吴幼仪忽的笑了声,“哦我忘了,听闻你自从有孕就被关到这小庄子里,沈季淮从未来过。夫君心软,对孩子下不了狠手,我这个做夫人的,自然应该为夫君分忧,亲自处理后宅之事。”
“说起来,承宣侯府因为你倒是受了不少罪,包藏罪臣之女,乃是欺君之罪,承宣侯府这一年倒是真的落魄了不少,若是没有我吴家,只怕早就撑不住了。”
“你温葶就是个祸害,凭什么还想沈季淮喜欢你,温家全族流放,承宣侯府也因你而遭受了不少猜忌,若非我看上沈季淮,承宣侯府……”
“吴娘子慎言!”
高大男子冷声打断,吴幼仪抿了下唇,颇有不耐,但没有继续再说。
她自觉代入正室之位,来讨伐她这个妾室,还句句扎心,让她认为自己是个灾星。
温葶苍白的唇被她咬出殷红的血,小腹坠痛,心里更痛。她整个人几乎无力的靠在冬蕉身上,她知道,这一劫她过不去了,只是可怜了尚未出生的孩子,以及尚未有消息的阿兄不知如何了。
“夫人!”冬蕉哭喊着扶住温葶,看着她身下越流越多的血,哭喊着求吴幼仪,“吴娘子,求求你,我家夫人要生产了,求求你救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