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宁长风,我一介废人,连利用的价值都没有。”

“……我没有和你交换的东西。”

“你图什么呢?”

……

他仰起脸,眼中神情执拗又认真,似乎硬要对方给出一个答案。

宁长风被他看得心慌意乱,他避开容衍的目光,语无伦次道:“我不是说过了吗?”

容衍歪头想了一会,道:“我想起来了,你说喜欢我!”

接着又环住眼前人劲瘦的腰,仰起脸十分真诚地问:“可是人人都怕我,我不明白你喜欢我什么?”

宁长风哪说得清,干脆将人抱起往床上走,虎着脸替他宽衣:“不知道。”

容衍虽说病瘦,身高却颀长,宁长风每次抱他都要费上不少劲,刚把人放上床,替他解扣子的手却被握住一拉,整个人都向下栽去,瞬间将人抱了个满怀。

容衍一手揽住他的腰,反客为主开始替他宽衣,落在脖颈间的呼吸温热,带着调笑。

“以色侍人……也算个优点吧。”

*

宁长风大概从来没想过,喝了酒的容衍不仅格外放得开,还知道举一反三,“伺候”起了他。

这还是他第一次,腰眼都麻了。

容衍还要笑他不持久。

想到此,宁长风耳根一热,将床单被套一卷,统统塞进了洗衣盆里。余光瞥见容衍正在漱口,昨晚的画面又扑面而来,袭击着他的脑海。

“苦的。”

宁长风心口狂跳,几乎落荒而逃,怎知才要转身,就听容衍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我说店家送来的青盐味苦,你当我说什么?”

景泰蓝咕噜咕噜吐出嘴里的盐水,跟着点头:“对呀对呀,好苦。”

宁长风:“……”

我真是谢谢你们爷俩!

吃过早饭,一家三口应约去了李老所在的医馆。

“利弊昨日我已说清楚了,若要拔除这雷公钻,势必要牵动他的经脉,不留神就会经脉断裂而亡,极为危险。若不拔顶多就是身体虚些,我开些药化一化他身上的毒,好叫他下半生少些疼痛。”

诊室内,李老一边研药一边说道:“照我说留着人不比什么都强,半身不遂就半身不遂呗。我瞧着你们小俩口感情好,犯不上冒这个险。”

说着朝容衍的方向努努嘴:“我说这哥儿,你会嫌弃他么?”

宁长风不自觉捏紧拳头:“当然不会。”

“但我尊重他的选择。”他轻吸一口气,终于还是把话说了出来。

李老捣药的手一顿,抬头正视宁长风,半晌,他突然道:“我行医多年,见惯了多少人打着爱的名义替病人做决定的,你这说法我倒是第一次听。”

他饶有兴致地停下手,专心问道:“我问你,若是这次他没扛过去呢,你会后悔今日的决定吗?”

宁长风的手被握住,是容衍的,他说:“长风,听我的,不要后悔。”

这个决定做得异常艰难,宁长风一点一点吐出胸口压着的浊气,轻声道:“也许吧。”

接着他又说:“但那不重要。如果一个人连选择自己怎么活的权利都没有,那和死了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