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想找个合心意的对象过日子,虽说容衍长相很符合他的审美,但如他本人不愿,他是不会强求的。

气氛一时胶着起来。

良久,容衍才缓缓道:“容某记忆虽略有缺失,但脾气秉性大体不会变,来日若当真给你带来了麻烦,容某拼了这条命也会将你挡在麻烦之外,如何?”

宁长风:“……”

他不是这个意思。

都怪自己嘴贱,和一个失忆病人较什么真。麻不麻烦的,大不了到时候再送走。

只是话赶话说到这,他也不知该接什么,放下手中的吃食和狐毯,说了一句“我去给你抓药”便离开了。

到镇上已是傍晚,回春医馆快要关门了。药童远远地看见宁长风就跑了进去。

过一会儿,一个穿着长袍的青年从里面迎出来冲他作了一揖:“宁哥儿,好久不见。前段时日出去游学,竟不知你已经成亲了。”

宁长风以男子抱拳礼回,那青年竟也习以为常,将他引了进去。

时至晚饭时间,馆中别无他人,宁长风便说明了来意。

“原是如此。”听完缘由后,张生华点头:“再过半旬你便要过二十五了,与其等官府婚配,不如找个称心合意的过日子,你这脾气,还非得是弱势一些的男子方能配你。”

宁长风腹诽:弱不弱势不知道,气人倒是有些本事。

张生华与他算是多年好友,他在山里寻的药材送到这里,不怕价格卖低了。

只是他经常出去游学,十天半月见不着人影是常有的事。

“你的药材田长势如何了,近日可有能收的?”张生华一边配药一边问道。

宁长风刚穿来那会并不懂这些,在山里采了药材便往医馆里送,有次送来一株才刚展叶的山参,气得张生华捶胸顿足,后面他才慢慢学会辨识药材药理,已经成熟的送往医馆,未成熟便挖出来栽种进苗圃悉心照料。

“再过几个月罢,给你送一批过来。”宁长风答。

“行,我备好银子等着你。”

……

拎着药材包从医馆出来,镇上大部分铺面都已关门,仅有零星几个摊贩推着小车在街道角落。

“卖糖水儿啰,沁甜的糖水儿,客官,来一份?”

宁长风走到摊位前。糖水被装在牛皮纸碗里,里面漂浮着几片雪梨,加了白冰糖熬出来的,澄黄透亮,一小碗就要六文。

“来两碗,带走。”

“好嘞。”

宁长风掏钱,却摸到怀里的戒指,容衍生气了硬塞给他的。

他绕过戒指,摸出十二枚铜板结账。

谷兴村。

宁大谷夫妇俩鬼鬼祟祟回家,锁上正房门,赵小芝宝贝似的从怀里掏出一个白色的药粉包,用气声问:“当家的,这该放哪?”

宁大谷:“你没听荣儿说么?放水缸里,他带回来的男人那么精,一并药翻了才好办事。”

趁着夜色夫妇俩把一整包药粉撒进了水缸中,又往里挑了几担水才罢休。

“往年哪用得着我们挑水,娘的。”宁大谷气喘吁吁地抱怨,被自家婆娘推搡着进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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