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还不觉得什么,现在一夹菜他就发现手指僵硬得不行,拿着筷子的动作都十分别扭。
兰婶关心道:“小河,你从来没做过农活,别把你手磨破哦!”
戚小河忍下手的不舒服,笑笑,“没有磨破,兰婶不用担心我,我慢慢就会习惯的。”
兰婶又怜爱几分,一边把最好的菜往戚小河面前推一边忍不住絮叨,“你一个城里娃儿怎么一个人跑乡下来种地哦,又这么懂事这么乖,你家里人不来帮你吗?”
陈大立嘟囔道,“你管那么多干嘛,人家娃儿喜欢种地哩,或许人家家里都有工作脱不开身,对吧?”
戚小河眼睫垂了垂,还没来得及扯出一个笑容“嗯”一声,就听到背后的脚步声。
他庆幸可以转移开这个话题,跟着转过头去,散发着沐浴露的清爽香气的陈水生就站在他身后垂眸注视着他。
洗了这么久的澡,陈水生的头发还是半湿的,浑身冒着水汽。
见自家儿子来,兰婶马上收回了她面对戚小河时那副柔声细语,大着嗓门嫌弃道,“洗个澡慢吞吞,乌龟都比你洗得快!没给你盛饭,自己去盛!”
陈水生一语不发,转身进了厨房。
在陈家呆了两天,戚小河逐渐习惯他们的相处方式了。这对于他来说很新鲜,以前在戚家每个人都是温声细语的,除了小时候的他和戚遥,从来不会有拔高的音调。即使戚霖光或者戚决戚允生气时,也显得很平静。
但在鸽子嵌村时常能听到这样听起来嫌弃其实显得很亲热的语气。
戚小河低下头刨了一口饭。
陈水生盛好饭回来坐下,却没第一时间吃,而是看向戚小河的手,“你手……”
戚小河连忙摇头,笑道:“没事的,明天我准备早点起来去翻土。”
陈水生沉沉盯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等他们吃完饭又陪着立叔兰婶在院子里说了一会儿话之后,戚小河和陈水生就上楼了。
今天只做了两个小时的农活,但戚小河已经有点累着了,而且身上的酸痛当时还不觉得,是过后才一点一点冒出来的。
想到明天还要早起去翻土,戚小河就准备晚上早点睡觉。
他上了三楼,回头要跟陈水生打声招呼先回去躺着,陈水生却跟了上来,垂眸看他,“手磨破了?”
戚小河怔了一下,笑了笑还想摇头,陈水生却径直拽起他的手。戚小河来不及抽回去,陈水生就按上了他的手心和指腹。
纤细白皙的手没有老茧,现在被翻土机的握柄在指根磨出了一层浅浅的硬壳,手指的曲度也显得十分僵硬。
陈水生长年做农活,手又大又粗糙,此刻把戚小河的手拉在他手里,仿佛轻轻一握就能把戚小河的手包起来一般,
戚小河忍不住往回抽了抽,却没抽动。他知道陈水生是好意,语气软软地说道:“没关系的水生哥,我是刚开始不习惯,过几天就好了。”
陈水生抬眸深深看了面前的青年一眼。
这个像小玻璃人一样白皙好看的青年,在日头下推着翻土机翻了两个小时的地却没有抱怨。
戚小河站得有些僵硬了,陈水生终于松开他的手,却依旧跟着戚小河进了他的卧室。
“我帮你松一松。”陈水生语气平静地说道,“不然明天会更难受。”
戚小河本来想要婉拒,听到后半句他顿时有点被吓到,连忙答应。
这间客卧不大,连书桌都没有只有一张小凳子。
戚小河洗了澡就坐在床上,陈水生坐在矮矮的小凳子上,大手拿着那双纤细白皙的手,从关节到掌心不断揉捏按摩,把僵硬的手指关节按软了下去。
屋外乡村的夜晚漆黑一片,屋里开着灯,但累了一天的戚小河在这种力道恰好的舒适揉捏中逐渐涌上了困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