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岭南还送给邱天几身衣服,都是得体又亮眼的款式,如果不是陆丰年拦着,她还打算让设计师上门,亲自为这对新婚小夫妻量体裁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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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来临后的一天,陆丰年和邱天特意请假去领证。这天天气晴好,空气中飘散着槐花的香味,邱天在宿舍门口等陆丰年,她上身穿红衬衫,衬得肤色愈加白皙,而微喇设计的黑色长裤,则显得她高挑又修长,急急赶来的陆丰年仍是日常的衣着,只不过白衬衣挺括白净许多,而且他理了发也刮了脸,看上去像极十年前的模样。
他们远远看着彼此,一时间都有些赧然,陆丰年小跑过来,最后一步跨得大,一瞬间邱天闻到他身上清淡的肥皂味。
“等急了吧?”他说。
邱天摇了摇头,拿出手绢给他擦额角的汗,陆丰年看着她,眼神既安静又深沉,邱天有些脸热,目光只在他脸上其他地方溜过,就是不看他的眼睛。
擦完汗,邱天刚要收回手,陆丰年却突然截住,她的手连同手绢落在陆丰年手中,邱天心漏跳一拍,抬眸睨他一眼,随即抿唇笑了。
这个年代社会风气整体开放许多,可感情表达仍是含蓄内敛的,街上牵手的情侣并不十分多见,然而两人仍一路手牵着手去领了证,又一路牵着手去往属于他们的家,家里停着一辆崭新的永久牌自行车,陆丰年要骑着这辆车带邱天在北京城逛一逛。
自行车是陆丰年特意选的,他说永久这牌子一听就吉利。
其实郁岭南原本想着手帮他们张罗一场像模像样的婚礼,可是这两人商量了一番,到底是拒绝了郁岭南的好意,在他们看来,婚礼就该是两个人的事,小夫妻骑着自行车北京一日游也算是别开生面的仪式感。
就这样,新婚头一天他们兴致勃勃地逛了大半个北京城,也正因如此,当新婚之夜来临,两人住进修整一新的老房子时,本应欣喜而赧然的氛围完完全全被瞌睡和劳累替代了。
当陆丰年洗完澡进屋,邱天已经倚着摞在一起的喜被睡着了,他放轻脚步走到邱天身前,细细打量他的女孩。
邱天在他之前洗了澡,半干的乌发大半搭在大红的喜被上,另一些盖住了她小半张脸,她的呼吸很轻,睡得很熟,陆丰年俯身靠近,小声说,“起来绞干头发再睡吧。”
邱天一动未动。
陆丰年用手在她肩上轻拍两下,后者仍没什么反应,停顿须臾,陆丰年返身去拿了块干净毛巾。
他没给旁人擦过头发,站在那儿一时有些无从下手,可到底担心邱天会着凉,陆丰年小心地把毛巾盖在她的头发上,两手隔着毛巾合拢,轻缓地搓了搓。几次之后见她并没有不适的反应,陆丰年便稍稍加重了力道,擦搓的方位也由发梢逐渐向发根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