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杏花几分向往地问邱天,“芭蕾舞啥样呀?是不是特别好看?”
“……可能是吧。”
邱天默默叹了口气,此时她心里只有沉重和惋惜,为米兰,也为这个暂时混乱的年代。
整个北角村大队都知道北角小学和知青点在排练六一节目,有好奇的社员闲暇之余会拎着板凳去看看热闹,有时还煞有其事地指点几句。
大姐偶尔也会问起排练节目的事,邱天看出她很感兴趣,等到再彩排的时候便拉着她去看。
邱玉珍自然愿意,一路被邱天领着,脚下生风似的朝学校直奔而去。
说起来邱玉珍也是上过学的人,当年她成绩不错,可是迫于家庭压力没继续读下去,若说没有遗憾那是假的。所以此时看到学生们兴致勃勃地表演,她脸上不由自主流露出几分羡慕和怅然。
这微不可查的表情转瞬即逝,却恰好被邱天捕捉,她心中不由酸涩,凑到邱玉珍身旁耳语道:“姐,你觉得他们唱得好吗?”
邱玉珍温和地笑了笑,“挺好的,”停顿须臾又说,“我上初中的时候也参加过文艺表演,老师指导我们跳了一支舞,你猜跳的啥?”
邱天当然不知道,好奇地问,“啥呀?”
“《大海航行靠舵手》,”她脸上挂着神往的笑,突然拿肩膀在邱天身上撞了一下,语气不无自豪地说,“我还是领舞呢。”
“真的?”
“真的。”
邱天仿若也陷入她的回忆之中,心里有被她感染而起的喜悦,久久未能消散。
下个上场的是骆一鸣,他斟酌再三选了《春到湘江》这首曲子。
骆一鸣长相斯文周正,端笛立于人前,更有一种翩翩公子的清隽气质。只是如此广阔富于神韵的名曲,在北角村这种穷乡僻壤不闻丝竹的地方,多少有点曲高和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