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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惊愕和不解的还有邱玉环,刚才刘爱花一边使劲拽她,一边在她耳边骂骂咧咧,“看你这熊样也不是上学的料,小学上了七年也不嫌丢人,趁早别上了,进生产队干活还能给家里挣点分。”

邱玉环羞愤难堪,只因怕在学校门口闹起来更加丢人,所以一直忍着没吱声。此时听到骆老师说要让妞妞尽快上学,而她自己,可能最多一年便不得不离开学校,之后迎接她的只有进生产队这一条路。

两相对比,邱玉环险些气疯,激愤之下竟像泼妇一样毫无形象地叫嚷起来:“她凭啥上学?她哪儿配上学?跟二傻子一样能学啥?!”

隔了两秒,声音稍缓,可说出的话仍充满戾气,“骆老师您别浪费时间了,妞妞笨死了,啥也学不会。”

这种酸气味十足的话任谁都不会相信,骆一鸣更不会。

他说:“有教无类,任何人都有受教育的权利,我们的国家也需要通过教育培养人才。”

邱天愣住,因他超脱于这个时代的认知。

七十年代,基础教育得到广泛普及,大到几百户的大村,小到几十户的小村,几乎每个生产队都有学校。

可因观念落后,且生产条件有限,孩子八九岁才入学的情况比比皆是。此时义务教育法还没颁布,孩子晚个一两年入学无人过问,而且经历了那十年,大多数人,尤其是农村人,完全没有“知识改变命运”的概念——毕竟连知识青年都上山下乡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了。

人们身处时代的洪流之中,被裹挟着前进,无论是上学还是参加生产劳动,都是盲目的,也是亢进的。

可是邱天知道,她必须走上学这一步,因为七年之后高考一定会恢复,“知识改变命运”可能会迟到,却终究不会缺席。

第13章

刘爱花急着去挣工分,没工夫在这儿讨论孩子上学的问题,而且她根本不关心这玩意。

“这丫头还小,上学也跟不上,白浪费钱。”刘爱花胡乱应承道。

“我跟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