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柏川冷不丁被我吓了一跳,连忙将我从桥边抓下来:“黎海生,你干什么!这样有多危险你不知道吗?”
“可是很爽!”我说着,又扬着脖子叫了一声。
顾柏川开口说了句什么,我没听清,因为路面上一架摩托车轰着油门从我们身旁掠过,发出巨大的声响,震得我耳膜发疼。
我又骂道:“他这是违法,赶着投胎呢。”
顾柏川无奈地扯了扯嘴角:“行了,你消停一会。”
于是我们两个安静趴在栏杆上,望着脚下的河流,风在上面刮得很大,将我们的衣摆吹得飞扬起来,我问顾柏川说,这样的永定河春天的时候会不会泛春。
他说,会。
“那行。”我说,将手搭在他的手上,“我等春天来临,会再来看。”
“我跟你一起。”他说。
那天晚上回家,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我和顾柏川一起前往北极进行纪录片的拍摄,我们都在水里,抚摸着白鲸柔软的头部,看它抿起、如同微笑的嘴巴。周围的海藻随水流舞动,而在那片神之又神的蔚蓝里,海豚在唱歌,水母在舞蹈。
我们发现了许多长相奇特的深海鱼,记录下了很多罕见的生物影像,而这些画面、声音和文字,不久之后被放映到电视屏幕上。
顾柏川得了很多奖项,他在领奖台上说谢谢他的爱人,又忽然指向人群中的问我,跟我说,黎海生,这奖杯有你一半。
我沉浸在美梦里美得冒泡,忽然感到嘴角有一丝凉意,不禁睁开眼,发现自己的口水竟然淌了小半块枕头。
而在我的身侧,顾柏川仍合着双眼沉睡,呼吸均匀,月光从窗户外头泄露,照在他俊俏的五官上,映得他好看得仿佛雕塑。
抬起头,对面的柜子上正摆着当年我送给他的手偶,一条蓝鲸、一条大白鲨,靠在一起,两张卡通而幼稚的脸冲着我。
我翻身下床,蹑手蹑脚走出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