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我们两个仿佛精神病一样,凌晨两点不睡觉,坐在他的房间里,翻阅各种书籍和资料,我迫切想要知道那个所谓伟大的达尔文,究竟有没有在他的“进化论”中将同性恋阐述为一种妖怪——看一眼就会反胃、只配拿来当笑柄的妖怪。
顾柏川拦不住我,只能加入其中。
当然,我冲动做出的这些事情并不能有什么科学的结果,更不可能用一晚上的时间研究出人类几百上千年都没研究出来的答案。
终于,在我准备踩着桌子够他柜子上最顶端落了灰的书时,顾柏川忍不住将我抓了下来,他的手握在我的腕上,惊道:“黎海生,你怎么这么烫?”
“啊?”我确实觉得有些迷糊,可我将其归为大脑的困顿,我仍在纠结那些困惑着我的问题,完全没意识到自己鼻腔里喷洒出的气息过高。
顾柏川的手搭在我的额头上,拿开,又匆忙出了房间。
我在他后面追问:“你去哪?”
“拿体温计和药。”
我坐在顾柏川的床上出神,这会后知后觉才发现肌肉疲软,有些使不上力气……应该是真的发烧了。
要说人在发烧的时候就容易思维发散,比如此时我就在回想:今天也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为什么就会发烧了呢?又在想,达尔文既然如此伟大,为什么进化论不能解决同性恋的问题?如果这真的是劣等基因,为什么没有消散在历史的长河中,而要一直留到几千年之后折磨我。
顾柏川回来了,将一支口腔温度计塞到我的嘴里。
我叼着温度计,口齿不清,却还忍不住说话:“这支温多(度)计,你也用过,我吃了你的口水……”
“我擦过。”顾柏川面无表情打断我的话。
我闭上了嘴。
房间陷入安静,只剩下墙壁上挂着的钟表秒针转动发出极轻微的响声,城市的夜晚很安静,我久违地感觉到疲惫,于是脑袋一歪靠在了顾柏川的肩膀上,我感受到他在我脸颊下方的身体骤然一颤。
“让我靠会。”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