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这话的时候,还是笑着的。
所以杨乐一个花季青年,在别人都喝着冰可乐,吃着炸鸡的年纪里,忍气吞声的喝着热水,穿着秋裤,吃着所谓的纯天然绿色营养餐。
而顾之远只比凌洲大一岁,俩人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所以每逢看到顾之远用各种手段‘荼毒’杨乐的时候,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装没看见。
因为凌洲知道顾之远也就是把杨乐当成了一个淘气的小孩,想照顾他而已,对他没有坏处。
凌洲拍了拍杨乐的后背,催促道:“上车吧。”
杨乐回头看了一眼破旧漆黑的公寓楼,又看了看眼前已经打开车门,摆好了请君入瓮的架势的豪华轿车,若有若无的叹了口气,裹了裹身上的毛衫外套,弯腰钻进了车里。
凌洲随后进去了,关上了车门。
顾之远坐在了驾驶座上,踩下油门启动了车子。
几辆汽车平稳有序的驶出了这个普通的小区,几乎没留下什么痕迹。
半小时之后,车队驶上了大路,低沉轰鸣着碾压过坚实的柏油路面,两边的路灯无声的照亮了前方平坦的道路,黑压压的天边不时有野鸟掠过,路边的灌丛中穿出窸窸窣窣的虫鸣。
轿车的后座非常宽敞,但气氛却压抑到了极点。
杨乐一声不响的靠在车窗上,脸朝着窗外,与凌洲拉开了一个很大的距离。
凌洲注视着他毛茸茸的后脑勺与形状好看的耳廓,不知道他是睡着了,还是单纯的不高兴,不愿意跟自己说话。
杨乐确实是不太高兴,谁好好的下班回家忽然被几个壮汉推进屋里,然后又被揍了一顿都不会高兴。
但这并不是他不搭理凌洲的原因,他集中注意力看着窗外不断变换的风景,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再过十分钟,车子就要经过一座桥,桥底下是流动的护城河。
过了那条河之后,他们就算是离开这座小县城了。
凌洲丝毫不知杨乐的心理活动,他看着杨乐的背影,多少有些心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