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公公去问了问,回来向景奕禀告:“王爷,那是个孤女,名叫王今,说是父母双亡,家中只剩一个病重的小弟,没有法子,想卖身进王府为奴,得点儿银钱给兄弟治病。”
这种事其实挺常见的,但康靖王爷威名远扬,可止小儿夜啼,所以这种桥段差不多都出现在别人府前,几乎没人敢这么大剌剌的在王爷府闹事。
景奕想了想,低声道:“先别赶她走,派两个人查查她是不是太后派来的细作。”
皇宫里的尔虞我诈深得很,汪公公也知道景奕与太后素来不和,见怪不怪了,一恭身下去了。
这么一点儿响动也让苏三听见了,他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眼,爬过来小声问道:“王爷,怎么了?”
又见马车停了,伸手去掀帘子,“是不是到了?”
“还没。”景奕轻柔的按下苏三的手,握在掌心里揉了揉,“前面路上倒了两棵枯木,下人们正在清路,你再睡一会儿。”
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又有些魅惑引人,像是黑暗中的缕缕熏香,苏三本来就没醒全,此时又被引得睡了过去。
景奕静静地等了一会儿,直到苏三的呼吸变得均匀起来之后,才叫汪公公拿了条毯子来,严严实实的裹住苏三,将他抱下了车。
怀里的人不安的动了一下,把脑袋枕在景奕胸口之后,便又安分的睡去了。
那边的女子看见景奕下车,伸长了脖子往这边看。景奕微微侧了下身,即没让那女子看见怀里的人,也没让苏三察觉到那女子。
时隔多天,王爷终于回府,王府中一片祥意。景奕这个人,虽说待人严苛,但赏罚分明,对待老臣老奴更是有几分体贴,故而心腹众多,忠心耿耿。他一回府,府中上下自然是欢喜的。
苏三睡得迷迷糊糊的,被放在床上脱了衣服也不知道,沉沉的一直睡到了大天亮。
景奕早早的就起来了,此时正脸色阴云密布的坐在书房里。
至于为什么?还不是因为昨夜跪在王府门前的女子。
当时景奕只是心一动,叫长乐县的线人回来认一认,没想到一认就认准了,这个所谓的王今,正是前几日在长乐县打听苏三的那个夏玲儿。
那线人冷汗津津的跪在地上,小心翼翼的禀报着,“当初那姑娘寻到了苏三家里,属下自作主张,叫苏家姐妹瞒住了,只说苏公子出去务工,一年半载回不来,把她打发走了……属下保证是半点儿也没提到王爷,不知这姑娘从哪儿得来的消息,竟然,竟然让她寻到这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