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之后,时望就像个给全寝室带饭的苦逼大学生似的,拎着两大兜子盒饭回来了。
他用脚踢开门,重重的把两个袋子往地上一放,用力搓了搓被勒红的掌心,不耐烦的道:“艹,外卖到了,自己来拿!”
陆余星正好给一个胳膊骨折的人固定完夹板,闻声第一个凑了过来,“来了来了,亲爱的,我的平安果呢?”
“哦,没找到苹果。”时望在袋子里翻了翻,拿出个水果递给他,“只找到了个梨,你凑合吃吧。”
“???”陆余星如丧考批,悲痛欲绝,“太不吉利了,小时,我今天吃了这梨,明天可能就会跟你们分离…”
“……爱吃不吃,不吃滚!”
医务室内的其他人也陆陆续续的过来拿了盒饭,找个地方吃了起来。
但是那些行动不便的人就没办法了,他们连床都下不了,而其他幸存者中的一大部分,只是默默的吃着饭,对那些呻吟与求救熟视无睹,不打算帮忙。
在那场恶战里,面对个人无法招架的困难时,他们才能为了生存而团结在一起,现在危机解除,这种陌生人之间的情谊似乎也就没必要存在了。
但在这种残酷的现实情况下,没办法去指责人们的冷漠,重伤者已经无法给别人提供任何帮助,那他们更没必要去照顾一个非亲非故的拖累。
只有极少数人,包括齐哲他们在内,也就那么五、六个,觉得于心不忍,快速的吃完自己的饭之后,便去给那些重伤者喂饭喂水。
时望从袋子里找到一罐八宝粥,倒进碗里用微波炉加热了一下,坐到一位六十多岁老人床边的凳子上,轻声问:“你要不要吃点儿东西?”
老人头发花白,眼睛浮肿,皱纹里夹杂着苦意,他腰腹上缠绕着很多纱布,但鲜血仍然不断地渗出来。
这个老人被蜘蛛咬穿了腹部,几乎一半的内脏都烂了,能撑到现在已经是奇迹。
老人艰难的把眼睛睁开了一条缝,浑浊的眼球移到时望的方向,他含混不清的道:“我…还能活吗?”
时望用力握住他的手,“一定可以的,你坚持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