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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早就信了宴示秋说秦太医有问题的话,但越浮郁始终想不明白的便是这一点。当初东宫初立,秦太医既能被皇帝派到东宫,必然是确定他清白没问题的,那究竟是谁能中途插上一脚?

想来想去,也就只有荣太后或是文皇后两边派系的人。可若真是这两人,越浮郁不觉得自己还能安稳活着,就算她们出于什么考量还不打算送他去死,用药也必然不会这么温和,多半是重药让他能活着呼吸罢了。

眼下,越浮郁紧紧盯着秦太医的回答。

秦太医这回直接将头抵到了地面上,艰涩的开口:“回殿下,臣由始至终……都是听从皇上的命令。”

皇上?

越浮郁霎时有些茫然:“……谁?”

说出口了,再重复一遍就没那么难了,秦太医道:“皇上。”

看着越浮郁茫然到迷惑不解的神情,宴示秋伸出手,轻轻握住了他的手。

越浮郁就看向宴示秋,喃喃:“老师,他说是皇上……我那位父皇?”

“他为什么要杀我?若是要杀我,当初又何必带我回宫,这些年又何必惺惺作态?老师,我……虽也没多敬重他,但我一直以为宫里只有他是不想我死的……”越浮郁突然握紧了宴示秋的手,看向伏在地上的秦太医,戾气横生,“秦太医,你可知如今还要欺瞒孤,是什么后果?”

秦太医哀叹一声:“殿下,臣再不敢欺瞒您,更不敢胡乱攀扯至此,这些年当真是皇上吩咐臣的……只是殿下,皇上并非要杀您啊!”

越浮郁凉薄的扯了下嘴角:“是吗。”

秦太医抬起头,看着越浮郁:“皇上只是吩咐臣,在给您的药中做些手脚,让您能一直病着,只要瞧上去身子不好、似……命不久矣一般便可。皇上还百般叮嘱臣,千万不能当真伤了您的性命,只是偶尔叫您能犯一回病,说是旧疾……皇上也是煞费苦心啊,殿下!当年您回宫时那般年幼,又无母族根基,皇上这也是为了保全您,叫旁人对您少些忌惮,才做出的下下策啊!”

秦太医劝说得很是真心实意,一来他说的是实话,二来他也是怕这位素来乖戾、做事随心所欲的太子殿下一个冲动,直接跑到皇上面前去对质。届时太子必然不会有什么事,但他这个太医怕是活不了了。

“下下策,”越浮郁点了点头,“你们也知道是下下策。”

见状,秦太医慌乱的看向了宴示秋,直觉告诉他这位宴太傅如今在太子殿下面前该是非常说得上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