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行两个字还没吐出来，被吵到的人启唇回应，“没睡。”

“我有点睡不着。”沈书念不知不觉依偎过去，轻声细语，“你那天说给我找了个很厉害的脑科医生，有多厉害，他能医治好我的失忆吗？”

“不能保证。”

顾清行径直泼了盆冷水。

沈书念神色恹了恹，拉了拉被子，“我要是一直记不起来怎么办呢？”

顾清行眼睫轻颤。

知晓她出车祸回国时确实觉得麻烦，可现在……他觉得这样也不错。

小沈同学很有趣。

沈书念没得到回应也没有不高兴，继续说，“签字的那份协议真的不重要吗？如果重要的话，现在签也没事，我恢复记忆不会不认账的。”

“重要，但不着急。”

顾清行言辞笃定，被子里的指腹磨了磨。

蓦地，他发觉不对，一股栀子花的香味愈发近了，顾清行睁开双眸，微偏，睡在左侧的沈书念不知何时离他很近，而她自己并未发现，说一句话移近一分，栀子花香浓郁递进，与他身上的清柠香交织。

“是什么协议啊，我能看看吗？”沈书念肩上裹着被子，微暗里眼睛亮晶晶的，低低地嗓音混着窗外的雨声，“要不我们起来商讨协议？”

顾清行沉默不言。

沈书念明亮的星眸微抬时撞进他沉静如海的眼神里，心跳忽然乱了阵脚，唇瓣也像被什么突然黏合住，也猛地发现她竟然慢慢靠近了他。

“那个……我怕说话你听不见。”沈书念唇瓣轻合，但并没有动作。

感觉在他的呼吸范围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