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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太医与云谣打了招呼,两人一同入内。

皇后的确病了,年纪轻轻却显疲态,比起当初淑妃的样子还要难看,淑妃好歹会哭会闹,能抱着祁兰说上好些话,皇后与淑妃不是一个性子,什么都憋在心里,一张清纯的脸病得苍白毫无血色,整个人气若游丝地靠在软榻上烘着碳炉,身上盖得很厚。

孟太医来时,云谣将药材递给了明溪,明溪接过道谢,云谣就在旁边等着,等孟太医把脉后说了一些让皇后放宽心态,好好休养的话,便跟着睦月出去写药方了。

孟太医走后,皇后才朝云谣看过去。

她对云谣没什么好脸色,她与素丹都是唐诀从外头带进来的乡野女子,皆不入她的眼里。

云谣给皇后行礼,又说:“明日除夕,陛下还为国事烦心,没时间来清颐宫看皇后娘娘,便命奴婢带了药材过来,还望皇后娘娘保重身体。”

“有劳云御侍。”皇后轻轻地说出这句话,便闭上了眼,一副赶客的架势了。

云谣不光是来给皇后送药的,于是站着没走,只抿嘴笑了笑,道:“皇后娘娘如此疲态,可是为了齐尚书之事烦忧啊?”

皇后没动,反而是明溪朝她看了过来,明溪立刻接话:“早间去了趟延宸殿,云御侍说帮着问问,可问出什么结果来了?”

云谣摇头,叹了口气:“结果并不乐观,今日殷太尉、御史大夫周大人与大理寺卿田大人与陛下为此事说了许久,奴婢听了也觉得心寒。”

“心寒?”明溪问。

云谣点头:“是,心寒,心寒皇后娘娘怎么说也喊太后娘娘一声姑姑,喊殷太尉一声大伯,可偏偏殷太尉却是主张要杀齐尚书的。”

“你说什么?!”皇后此时睁开了眼,猛地朝云谣看过去,她不可置信地摇头:“不会,不会如此!我母亲与太后、太尉为一母同胞,我更是太尉亲侄女,他如何会要陛下杀我父亲?!”

“皇后娘娘不信,但事实便是如此,若非殷太尉有意施压,陛下又如何会因为这点儿小事将齐尚书关着不放?要知道兵部阅兵一事出自贺侍郎,贺侍郎……正是殷太尉的人,贺侍郎如今被判斩刑,临死前还拉着齐尚书不放。陛下查出齐尚书之过并不算大,至多降职责罚,罪不至死,可殷太尉今日早上在延宸殿极力劝杀,陛下也犹豫不决,此番不是国事烦心,而是不敢来见娘娘。”

云谣一番话,说得皇后脸色更加难看,她眼眶泛泪,连连摇头:“不、不会、不可能!”

“皇后娘娘病着,可见太后派人前来宽慰?”云谣抬眸望去,只道:“据奴婢所知,恐怕也只有静妃与淑妃二人带礼来看,太后如此,是为断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