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谣的笑容挂不住了。
心想苏合不愧是在宫里待了六十年的老人,都活成人精了,别人看不出的,他还当真猜中了。
见云谣不说话,苏合慢慢闭上眼睛,又是几声轻轻地咳嗽,微微侧过脸去不愿理她。
云谣不明白这人什么意思,分明是他招惹在先,现在又摆着脸了。
先前大雨吹倒了他的窗户,还是她及时发现,才使得唐诀让人帮忙修好了窗户,换了批听话的小太监伺候,就算于他而言不算恩,但至少也不是仇啊。
说话阴阳怪气的,看穿了她受唐诀庇佑,素丹只是幌子又如何?这副年迈的身体,还能在皇城中激起什么浪花儿来?
云谣撇嘴,因为苏合的这几句话,在唐诀那儿压下来的心也渐渐放回了原位。
总归……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吧,唐诀只是让她出来,又没说让她离开。
又过了几天,云谣不得不承认她高估了自己的自愈力,也低估了唐诀的气性。
与唐诀闹了不合的当天她被苏合气了一下,那天虽转了目标心情没那么遭,可当天晚上却翻来覆去睡不着,次日一早起来时精神不济,眼神总是忍不住往延宸殿的方向看。
偏偏,唐诀不唤她,她又拉不下这个脸去求和。
是她和小皇帝说了,喜欢也只是喜欢,与不喜欢没有差别,她自己愿意保持着这份关系,不愿再往前跨一步,她做下了这个决定,也只能认了。
说时顾着自己的心,不想让自己一步步深陷,可到了第三天,云谣靠在屋外的摇椅上看着阴沉沉的天时,她裹着厚厚的绒袄,觉得自己是在自讨苦吃。
她原以为自己能忍得住对唐诀的这份喜欢,她能藏在心底一辈子,只要能好吃好喝好活着就行了,但那些错误的感觉全都基于她每日能和唐诀见面,每日能与他言谈嬉闹的基础上,一连两天唐诀没来找过她,一句话也没有,甚至就像没她这个人了,云谣才明白,喜欢实则是忍不住的。
只要看不见,就必然会想念。
他们离得这么近,百步就能走到对方的跟前,可就是这么近的距离,不想瞧见就有办法不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