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秋夕心中始终有些疑惑,她问云谣:“云御侍,那纸人究竟是谁做的?又是谁放到了池子里?”
云谣朝秋夕看了一眼,道:“自然是素丹她自作孽,自食之。”
秋夕见她如此回答,便没再问了,云谣躺在床上,裹着被子呵出一口凉气,回想起她亲眼看着淑妃扎小纸人的经过。
淑妃不放心将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交给云谣,所以当云谣提出这事儿,淑妃便说她要自己做,于是云谣就看着她缝了小衣,套在了纸人身上,那小衣上虽写着淑妃的闺名,但那纸人包了三层,最里面贴着心口的位置,写的却是素丹的名字。
一根金针死死地扎了进去,淑妃面上还带着微笑,做完一切便将纸人交给云谣。
自己给自己扎小纸人这事儿,云谣是第一次见,淑妃说,即便真有巫蛊之术,她也算是死在自己手里,而非两个月后,被人害死。
这等觉悟,云谣佩服。
想到这儿,她翻了个身,闭上眼,困意袭来了。
十一月中旬,天已经彻底凉了下来,前些日子接连下着的一场大雨将寒风吹到了京都,如今少穿点儿衣服都能冻着,寒风萧瑟,宫中花草的叶子都落了大半了。
因为前些日子的大雨,唐诀这些天都被晏国各地的水灾弄得焦头烂额,工部多次以赈灾为由向户部伸手,夏镇刚去,唐诀的人执掌户部,因为这赈灾银两之事户部与工部不知在朝中争辩过几次。
百姓之事,也是国之大事,既要赈灾,没有不给银两的道理,只是此次赈灾工部就如同无底洞,银钱去了就没去了就没,来来回回几次,赈灾效果一般,钱却不知花到哪儿去了。
唐诀为了此次狠批了工部尚书,工部尚书又以灾民过多,即将入冬没地方住也没粮食吃为由,处处花钱不说明细,只说了个大概也花了一刻钟,一刻钟后朝中人的脑子都被他说得嗡嗡直响,唯有真正掏钱的新任户部尚书从头听到尾,眉头紧皱。
户部与工部为了赈灾银钱一事儿,从朝上辩到朝下,唐诀回了延宸殿,饭都吃不进去。
午膳时分,云谣与唐诀坐在一块儿,夹了片卤牛肉吃,小半碗饭都下去了,回头看向一旁的唐诀,他眉心皱着,手指轻轻有节奏地敲着桌面,一口饭也没动。
“陛下,再不吃就要凉了。”云谣说。
唐诀朝她看了一眼,道:“你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