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唱完,又是一阵咳嗽,云谣回头看过去,这才看清了整个儿屋子的全貌。
这屋子像是个宿舍,一个客厅,六张床,门不开在房间正中间,而是房中右侧,右侧一进来便是客厅,往左走一排过去四张床,靠左侧的那一面墙有两张。
床与床之间隔着帘子,窗前挂着纱幔,还有两张拼在一起的大桌子,上面放了不少东西,衣服、胭脂、还有首饰。
云谣在宫里住了好几个月,一眼就看出这些东西不值钱,做工粗糙,应当只是表演时配着好看的。
五张床上的纱幔挂起,唯有一张垂下,里头躺着一个人,咳嗽便是她传出的。
云谣下了长椅朝那边走过去,站在纱幔前没敢靠近,古人生病麻烦,若是有传染的一旦被感染上就难医治了,云谣死得多,也惜命,于是站得稍微有点儿远问:“你怎么了?”
“琦水?我渴了。”里面的女子开口,她声音带着些许沙哑,听起来令人不舒服。
一声琦水,让云谣想起来不少事儿。
记忆涌来头就疼,好些事情就如同第一视觉的电影快速前进,跑马灯似的闪过,她闭上眼睛深吸了两口气,转身去给床上的女子倒水。
这具身体的原主人叫琦水,本来是富家小姐的,从小读书习字,家道中落时还小,原是要被债主卖到窑子里去的,不过另被一个民间的歌舞团给买了。当时因为琦水得知要入窑子正在哭,那歌舞团的师父听她嗓子不错,算是救了她一命。
而后便从小到大跟在了歌舞团里,歌舞团名叫‘思乐坊’,在民间似乎有不小的名气,一个月前思乐坊的师父说是接了一单大活儿,让大家好好准备,她跟着舞团的车队颠簸好几日,到了这处。
进来走的是后门,这是谁家的院子,院子外头有多大,究竟是给谁表演,大家都不知道。
躺在床上的女人名叫素丹,入团才二十多天,她长得漂亮,身段好,说是这一单活儿她来当主角,惹了许多人不高兴,不过素丹跳舞大家都看过,虽然只有一小段也足够惊艳。
前几天素丹被舞团中的其他人合伙欺负,一盆冷水当头浇下,这才受了凉,咳嗽了,躺在床上,大夫来看过,并不是大病,再过三五日便好。
云谣端了一杯水,走到了床边掀开纱幔将水递给对方。
素丹长得好看,一双眼睛斜斜上翘,嘴唇有唇珠,脸蛋只有巴掌大,现在体弱,看上去惹人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