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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女说,画了鬼脸的宫门就在塔的右侧,越过平台往前走约百步朝右手边转,路会越来越窄,只通一人。

那本是塔与旁边建筑中间的缝隙,平日里不走人,但有的宫女太监为了赶时间也会从那儿过,云谣看见了巷子,立刻朝那边跑。

巷子窄且高,因为临近晌午,太阳当头照下,将屋顶飞檐的花纹全都投在了巷子里的墙上。云谣伸手捂着心口的位置,那处跳得太快,只要过了巷子,她就到了宫门,只要出了宫门,就能远离这个鬼地方。

难得一次她找对了路,上天可别与她再开玩笑。

仅差一步,云谣跨步而出,面前的路依旧不宽,只可并排通两顶轿子,她刚从巷子里出来,就看见对面的墙壁上画了一张鬼脸,黑墨泼洒在了墙壁上,朱砂点目,凌乱的头发仿佛一只只扑面而来的利爪,鬼脸张大了嘴,长舌吐出。

这与她记忆中的不同,京剧脸谱没这么吓人,这画的倒是真正的鬼脸。

云谣朝左边看过去,百步之内就有一个宫门,那宫门与她记忆中的重叠,这具身体的原主人就是从这里入宫的,那么反方向,就是出宫的路。

云谣本来要跑,但是墙壁上一张张鬼脸看得她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从一开始的黑面脸谱,到后来越来越狰狞的鬼面,就像是一只被封印在墙壁里的恶魔不断肆意长大。

这条路从头至尾没有人,连个看门的都没有,若不是天还亮着,她就要被这一墙的鬼面给吓死了。

“什么破地方,拜拜了您内!”云谣嘀咕一声,提起裙子就要跑。

她方才面朝墙壁看画,并没仔细注意周围,此时一转身,刚好对上了一张青面獠牙的鬼面具,面具头上还长了角,朝她猛然凑近,吓得云谣顿时尖叫一声摔倒在地。

“鬼啊!!!”她尾椎骨摔得疼,手心在地上蹭破,距离远了,这才看清那面具原来不是鬼,而是一个人。

那人身形高挑,穿了一身黑衣,长发披着,面具还在脸上,手上握着一根笔,墙边上还放了一桶墨。

云谣看见了对方的影子,顿时长舒一口气:“你有病吧?装什么鬼吓人啊?!”

对方将手中的笔随意丢开,几步朝云谣走过来,直接跨站在了她的双腿左右,弯下腰一双眼透过面具看向她:“我就是鬼。”

是个男人,声音清澈却故作沙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