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困了,让我告诉你,先休息会儿,零点再叫她。”贺图南手指轻轻摩挲这下巴,“颜颜真是小孩子,还想守岁,又撑不住困。”
贺以诚挂好外套,洗了手,才到沙发上坐,他还是那么爱整洁。
“颜颜不是小孩子了,你这就满二十一了,她过了年很快满二十,我一直没好意思问你们,在大学谈朋友了吗?”
贺图南的脸被屏幕映的蓝幽幽:“我太忙了,一天到晚尽想着怎么多搞点钱,没空谈,”他瞥了眼父亲,“不过中间倒想试试,太费钱了,我放弃了。”
“听你这意思,你这是对哪个姑娘有意思了,人怎么样?”
“隔壁人大的,北京人,漂亮开朗,是我自己的问题,没钱没时间。”
贺以诚啜了口茶:“颜颜呢?她大姑娘了,我也不好意思问她。”
贺图南抱肩,眼睛不离电视:“爸觉得颜颜会喜欢什么样的?什么样的适合她?”
贺以诚沉吟片刻:“我看徐牧远那孩子很不错,稳妥上进,当然,这要看颜颜喜不喜欢。”
贺图南说:“那我呢?”
贺以诚反问:“什么你呢?”
贺图南终于转过脸:“我怎么样?”
贺以诚说:“你是个好哥哥,将来她要是受什么委屈,你就是娘家人,要替她出头。”
贺图南说:“还有呢?爸还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他似逼似玩笑,眼睛深邃。
贺以诚伸手,搭他肩上揉了两把,隐隐的重,贺图南感觉到力度了,他嘴抿得铁紧,看着贺以诚起身离开。
一个年关,过的繁忙,展颜每天都要抽出固定时间练习手绘,要去新区看那些新起来的建筑,现场画图,跟孙晚秋一起逛商场。展颜觉得自己渐渐好起来,她想,人总是擅于遗忘的,不忘掉,没办法过下去,全忘了,也没办法过,人是聪明的,把记忆里那些事挑挑拣拣,光找好的,乐的,珠子散一地串起来,滴溜溜打转,什么时候拿出来一看,都是光彩。
再开学时,她甚至变得活泼不少,也许,仅仅是因为春天本身,展颜跟室友一起买花,栀子花一朵就香死了,04年的春天,她还卖出了自己第一幅手绘作品,虽然钱不多,但令人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