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贺以诚熟极而流接上了,他含笑抬头,“孔子说,我和你一样。”
展颜惊喜地怔在原地。
“贺叔叔,你也会背这个?”
贺以诚没告诉她,他和她的妈妈一起探讨过这一段,后来,他成了精明的商人,明秀早亡于乡野。
他几乎要流出眼泪,但面带微笑。
“我就想吹着春风,唱唱歌,”展颜很快犹豫起来,“丁老师在课堂上问过我们理想,我读这段,同学们都不以为然,他们说我是田园派,我不是田园派,我知道田园不是这样的。”
贺以诚沉思般看着她:“是哪样?”
“要干农活,没钱念书十七八岁就要嫁人,生孩子,然后接着干活,生病了也不能住城里的医院,死了就死了,办过丧事,大家很快就会忘记这么个人,因为大家还得干活。我觉得,曾皙说的,一定比这个好,所以他的老师才会赞同他。”
贺以诚一直这么认真地注视着她,聆听着,让展颜觉得,她和他是平等的,他不把她的话当作一个小孩子的呓语和白日梦,她受到了极大的尊重,并为此感到满足。
“贺叔叔,你觉得我是田园派吗?”
贺以诚笑了:“你什么派都不是,你只是向往一种很自由很幸福的生活状态,往大了说,这需要国家安定富强,往小了说,这需要个人的奋斗。”
贺叔叔又把她脑子里朦胧想的,期盼的,说了出来。
她安静地冲他笑笑。
贺叔叔是理想的“爸爸”,但她绝对不会把他看作是爸爸,那是一种倔强的坚持,没有原因。
等贺图南孙晚秋回来,贺以诚一笔带过似的过问了一句,好像局外人。
展颜屋里的凤仙花开了,她要包指甲,可孙晚秋对此兴致缺缺,她只愿意帮她包而已。
“你怎么不喜欢包指甲了?”